临走的时候,赫连诛暗戳戳地想让他留下,对他说:「你还是披髮的样子好看。」
阮久说回去了就能束冠了,现在赫连诛对他说,束冠的样子也很好看。
赫连诛再和他贴了一会儿,才意犹未尽地起身。
阮久怀疑他可能得了一种「不贴贴就难受」的病。
赫连诛拉着他的手,把他给拉起来:「走吧。」
阮久站起来,跺了跺被赫连诛压麻的脚,然后就一脚踩中草地下的一个小水坑。
阮久愣在原地:「……」
怎么会这样?
赫连诛看着他呆滞的表情,想笑又不敢笑,阮久反应过来,要打他:「都怪你,这是人应该待的地方吗?干嘛把我推下来?」
赫连诛很快地笑了一下,然后恢復严肃的神色,帮他把脚□□。
「前几天……下过雨。」
赫连诛把阮久扶好,握住他的脚踝,帮他把湿了的鞋袜脱掉。
为表歉意,赫连诛满脸诚恳地对阮久说:「我抱你回去。」
阮久还在生气,当然不肯,要把脚收回来:「我要自己走回去,马车里就有换的。」
「好。」
赫连诛鬆开手,阮久一脚踩在草地上,没忍住「嘶」了一声。
扎脚。
阮久蹦跶着走了两步,想要爬上山坡,下一刻就被赫连诛拦腰抱起来,扛在肩上了。
他已经长得这么大了,和之前勉勉强强把阮久抱离地面的样子差太多了。
阮久想了想,最后还是趴在他肩上不说话了。
等赫连诛把他扛上去之后,他就把赫连诛甩了。
众臣规规矩矩地在外边等着,等了许久,才看见大王扛着王后出来。
王后原本是很安静的,然后抬头一看,发现自己离马车越来越远,赫连诛扛着他,要直接把他扛进溪原城,他不肯干了。
「诶,马车在那里,你放我下来,我要去换鞋。」
「太麻烦了。」
阮久回头看了一眼,赫连诛早已经扛着他走到了百官面前。
阮久只能低下头装死,假装自己掉下山坡的时候摔晕了。
赫连诛真是太讨人厌了,他暗戳戳地捏赫连诛腰背上的肉。
给阮久准备的红毯,最终还是赫连诛扛着阮久走过去了。
像是终于抓捕到了猎物,一定要叼着猎物,绕场一周,以竖立自己的威信,向众人明确这隻小猎物的归属。
赫连诛一路把他扛回行宫,在进殿门的时候,阮久看见乌兰扛着一隻羊,往厨房的方向走去。
噢,是阮久说今晚想吃烤羊来着。
但是……
「为什么扛动物的姿势,和扛我的姿势是一样的?」
赫连诛没有回答。
太久太久没有见到阮久,赫连诛紧紧地黏着阮久,时刻要和他贴贴。
「我以为你不回来了,我都想去梁国找你了。」
阮久正在洗脚:「如果我知道回来是这样的迎接仪式,我不是很想回来。」
赫连诛抱住他,再一次贴贴:「软啾,我错了。」
「错在哪里?」
「不应该把你放下来,要是在草地上也抱着你,你就不会踩到水坑里了。」
阮久不知道该说什么,想了想,却问:「你想洗脚吗?」
「好啊。」
赫连诛知道他的意思,当即脱了鞋袜,踩进他洗脚的木盆里。
阮久抬起脚,给他让了点位置,随后踩了他一脚。
赫连诛面不改色,反倒还挺乐在其中。
等阮久踩累了,终于停下动作。
「你下次再做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我就……」阮久咬牙。
这么多年了,他还是不知道赫连诛到底是怎么想事情的,跟狼一模一样,一阵一阵的。
后赫连诛点点头,委屈道:「我知道了。」
果真是一阵一阵的,赫连诛很快就好了,又搂着他要说悄悄话了。
「软啾,我很听你的话的,你不在的时候,我只看了两本话本。」
「是吗?」
「是啊。」赫连诛点点头。
阮久看了他一眼,见他一脸「我很乖」的模样,知道他想要做什么,就摸了摸他的脑袋:「乖。」
赫连诛摇了摇并不存在的小尾巴,继续讨赏:「我每天都认真工作,把鏖兀管得很好。」
阮久再摸摸他:「嗯,乖。」
「但是他们都说我很凶。」
「谁?」
「那些大臣,他们说我没出息,老婆一走就不高兴,不高兴了还折腾他们。」
阮久一滞:「你怎么折腾他们了?」
「只是让他们早点来上朝嘛。」
「还有呢?」
「让他们多做一点事情,还给他们做考核,如果……」
「我大概知道了。」阮久捏了捏眉心,「等会儿我让乌兰给他们送礼物,让他们不要在意。」
「我送过了。」
「什么?」
「每个官员的俸禄都翻了三番。」
「……」阮久不知道该说什么,「你真有钱。」
赫连诛很受用这样直白的「夸讚」,他继续讨阮久的赏:「我每天晚上都想你。」
阮久一转头就望进他的眼里,赫连诛正色问道:「软啾,你呢?」
「我每天都在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