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干嘛?」
「洗香香。」赫连诛无比真诚,「软啾喜欢香香的,我臭臭的。」
阮久哽住:「你不臭,谁说你臭了?」
「软啾都在我面前打喷嚏了。」赫连诛看着他,「你出去,你不能在这里。」
「啊?」阮久迷惑,「我都不能在这里,还有谁能在这里?」
「王后,我的王后。」
「那我是谁?」
「你是软啾。」
阮久问他:「是一个人吗?」
赫连诛反问,把他的话重复了一遍:「是一个人吗?」
「不是。」阮久反过来逗他,捏住他的脖子,要他抬起头,俯身亲了他一口,「这下糟了,软啾亲你了,你的王后该不高兴了。」
赫连诛有些害羞,低着头,小声道:「是一个人。」
「怎么现在又认得了?」
「嘴巴的味道是一样的,甜甜的。」
阮久抿了抿唇角,他就没觉得甜。
他弄了一下水:「快出来吧,水都凉了。」
赫连诛还有些犹豫,他只好又补充了一句:「我刚刚试过了,香香的,不难闻。」
一听这话,赫连诛哗啦一声就从浴桶里站起来了。
「那我出来了。」
大声宣布!
「我看见了,不用特意告诉我。」阮久抹了把溅到脸上的水,问道,「能自己穿衣裳吗?」
「能……不能。」
「我听见了,自己去穿衣裳。」
「噢。」赫连诛显然有些失落。
然后阮久就看见赫连诛跨出去穿衣裳了。
在看见他套上一隻中衣衣袖的时候,阮久终于忍不住了。
「停。」
赫连诛不仅停下了,还定住了。
阮久走到他面前,从架子上拿起干燥的巾子,使劲擦了一下他的头髮,顺着向下,给他擦脸和脖子:「你到底喝了多少?」
赫连诛委屈:「一点点。」
阮久继续给他擦手臂:「一点点?」
「一点。」
「一点?」
「……两点。」
阮久哼了一声,分明不信,把巾子甩进他怀里:「接下来的自己擦。」
「噢。」
等赫连诛把自己擦干净之后,阮久便抖落开袍子,扯着两个衣袖:「手过来。」
「来了。」
鏖兀的袍子一大片,套上衣袖,裹起来就可以了。
阮久帮他把系带繫上,拍拍他的手臂:「可以了,回去睡觉。」
赫连诛却站着不动,阮久反应过来,扯了一下他的衣襟:「你弯一下腰。」
赫连诛依言行事,阮久捧着他的脸,在他的脸颊两边亲了两下。
「可以了。」阮久鬆开手,「三下了。」
赫连诛显然不太满意,但还是被阮久拽出去了。
这时候还早得很,外边的鼓声又重新响了起来,笑闹声远远地传过来。
若不是赫连诛喝醉了,提早回来,他们现在也得在那边玩耍。
阮久把赫连诛在床榻上安排好,给他盖上被子,拍拍他的心口。
阮久哄他:「小猪,快睡觉。」
赫连诛眨巴眨巴眼睛:「睡不着。」
阮久继续耐着性子哄他,还给他起了新的外号:「小香猪,快睡觉。」
赫连诛再眨眨眼睛:「睡不着嘛。」
「睡不着也得睡。」阮久已经没有耐心了,捏住他的嘴,「难道你还想再出去喝酒吗?你今晚到底喝了多少啊?」
「你什么时候去找萧明渊他们,我就从什么时候开始喝的。」
阮久理亏,瘪了瘪嘴,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赫连诛便一个翻身,把他给压住了。
「我要这样睡。」
「不行!」
「就要!」赫连诛十分坚决,「你会去找萧明渊的,我不准!」
「在那之前,你会先把我压死。」
就像一头狼,把一隻小啾啾压在自己的肚皮下边。
两个人在床榻上纠缠打斗,赫连诛死死地抱住他:「我不管,你不喜欢我,你喜欢萧明渊,喜欢晏宁……你不喜欢我……」
「放屁。」阮久看着他的眼睛,「我喜欢你。」
阮久实在是太过害羞,就算是赫连诛喝醉了,这话也说得极其小声。
赫连诛没有听见,而他说的话,阮久也没有听见。
因为阮久早几个月就安排好的烟火在这个时候放起来了。
他几乎要把这件事情给忘了。
他实在是太不上心了,对赫连诛的生辰,高兴的时候就给他安排礼物,有更多烦心事的时候,阮久就把这件事情给忘了。
他忽然想起,要送给赫连诛的毛毡还放在皇宫偏殿里,他还没做完。
他是只坏啾,芝麻馅的。
阮久忽然有些惭愧,他把好不容易才弄上床的赫连诛拽起来,掀开帐篷的布窗子,指给他看。
「你自己看,我喜不喜欢你?我不喜欢你,我给你准备这个?」
火光映在赫连诛脸上,不是鏖兀的火塔或篝火,是梁国的烟火,赫连诛低下头,脑袋靠在他的肩上,或许算是默认了。
阮久从梁国找来的工匠确实不错,短短几月的时间,就做了一场极其盛大的烟火大典。
就是有点吵,烟火响起的时候,阮久就没再听见赫连诛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