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人趴在糙地上,冲她咧开嘴,讨好意味浓厚地笑着,尾巴在背后捲来捲去,像是一个不安份的问号,黄眼睛里——这或许只是简宁的错觉——满是温柔与依赖。
“嗯?”她压下了满腔不知从何而来的怅惘,轻声回应。
小二黑又叫,“宁?”
它拍了拍身下的糙袋子。
只有在要讨好她的时候,小二黑才会用人类的笑法,平时它自己高兴时,还是以喘笑为主。
又笑,又拍糙垫子,是想让她过去?
简宁于是放下快完工的篮子,走到小二黑身边坐下来。
小二黑立刻抱住她的腰,心满意足地猛蹭了几下,然后绕着简宁蜷曲起来。
他整个人以简宁为圆心蜷缩着,把她绕在最里面,头靠在简宁的大腿上,自己的身躯蜷缩在她的腰侧,然后心满意足地抬眼看着简宁,木哈哈哈地笑了起来,像是在表达自己的开心。
简宁也低头看着他。
两个人就大眼瞪小眼地对视了一会。
简宁有注意到,小二黑和狗狗人一直避免长时间地直视对方,她猜测这样的肢体语言在兽人中,相当于挑衅。
但是现在,不管她和小二黑怎么对视,这双黄眼睛里的温柔都没有一丝一毫地变化,只是越来越柔软,越来越温暖。
她禁不住向小二黑微笑起来,双手爬上了小二黑的脸,轻轻地抚摸着细腻的肌肤。
小二黑美得闭上眼发出了大声的呼噜。
“宁。”他轻喃。
“嗯。”简宁回答。
“宁。”他反反覆覆地叨念着简宁的名字。
“嗯。”简宁也反反覆覆地回答着他。
在异世大陆,有一个人知道你的名字,似乎是件很幸福的事。
当然,在这份幸福进展到入夜蛮久以后,可能就没那么纯粹了。
“……宁……”小二黑一边睡,还在一边念叨。
简宁……简宁无语死了。
“安静点睡觉啦!”她怒吼着把小二黑往远处推了推,翻过身儘量拉开和猫人之间的距离。“是,是,我叫宁,快点睡啦!”
可恶,就算你是个用功的学生,也不必努力到梦里都在巩固知识的地步吧!
夜里有了火,两个人的生活作息就有了很大的改变。
入睡时间变晚了,起身的时间当然也跟着往后推,尤其是昨天劳动了一天,又被好学生小二黑搞得一晚上都睡得不大踏实的好老师简宁,就比平时晚起了好大一会。
虽然不至于说日上三竿,但以往她都在曙光初现的时候起来的,这一次起身的时候,两个太阳在地平线上已经露面好久了。
不过,在地面上生活也的确有很大的好处。
简宁大大地升了个懒腰,满意地看到火堆一直保持着燃烧:保存火种,就意味着打火机的寿命被延长,这也就意味着简宁少掉了相当多的麻烦事。
“黑!”她喊。
站在林子边上放水的小二黑刷地一下就扭过头来。
一边木哈哈哈地傻笑,一边模仿简宁说了一声,“嗯?”
好,这个字眼是昨天的额外收穫。简宁满意的想。
她指着小溪,言简意赅地说了一声,“水。”
小二黑一结束放水就拉上裤子,飞奔到溪边打了一瓶子水给简宁。
不过表情还是相当的疑惑,一边递给她还一边指责地喵呜着,好像在说:这么简单的事为什么不自己做?
今天是她们的“非狩猎日”,也就相当于休假了。简宁决定从早上就开始教小二黑说话。
她忽然发现小二黑过的是做一休一的日子,而自己却是全年无休……
妈的,狩猎技术是第一生产力啊我擦!她在心底愤愤地想了一下,还是开始烧汤,把烤肉放到火上加热,示意小二黑照看着,就自己走到篮子边翻找出牙刷,开始洗漱工作。
没有刷几下,一声好奇的喵呜,小二黑又叫了,“宁?”
“干嘛啦!”简宁不耐烦地含着一嘴的糙屑别过头去。
小二黑已经丢下烤肉和牙刷,指着简宁的嘴巴好奇地呜呜了起来,好像在说,“你在干嘛啊?”
简宁只好现场砍了一段藤蔓咬扁,缠上洗衣糙,把已经加热好的食物放到一边,又拉了小二黑来到溪边,示意他学着自己含一口水。
“啊。”她说。
小二黑赶快大张开嘴巴,也不顾水开始从他的嘴角流泻。
痴呆儿啊,简宁腹诽。
她把藤蔓升到小二黑的牙齿上开始摩擦,然后又刷了一遍牙齿示意小二黑跟着做。
猫人学得很快,马上就来来回回地刷起了牙齿,一边刷一边露出享受的表情,看来清洁牙龈对他来说也是相当愉快的事儿。
然后又学着简宁的动作开始往外呸糙屑。
是个好学生,简宁满意地思忖着,并且开始希望他不要在梦里随便抓过一个什么东西就开始练习刷牙。
两个人就转移到餐桌前吃饭,一边吃饭,小二黑一边,“天、地、宁、黑、水、肉、鱼”地向简宁献宝。
他的记忆力是真的相当不错。
吃过早饭,简宁顺势又开始教学。
一上午他们就学会了“树、火、叶、果”四个字。
教学进展得相当的不顺利。
简宁发觉小二黑不是很能理解抽象的逻辑关係。
对它来说,可能每种树都有自己的名字,它不能理解简宁把所有的直立的木头都叫做树。
也无法理解简宁把树上的每个部位都取了自己的名字。总之就是还不能完善地处理带有一定概括意义的描述方法。
不过简宁对此的态度还是相当乐观的,因为在她的胡萝卜政策下小二黑还是大致记住了这些名词。
她也不要求小二黑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