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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

方才还狂傲的暗卫如今口气却有些呜咽,垂着脑袋宛若一隻做错事的猎犬等待主人的训斥。

“对不起,让你害怕了。”

“不必同我道歉的,我知道阿沁会赶来的。”慕容滟确信地说道,语带宽慰,而后笑了笑,“阿沁怎么还带了一团小毛球回来?”

“他没了母亲,独自一人在林子里活不长的。”明沁擦了擦满血的手,而后为眼前的女人整理衣襟系上腰带,一边开口道,“想到答应你要给老虎扔着玩,就带回来了。”

慕容滟看着明沁一脸认真的神情不由的有些想笑,却不由自主干咳着。

惹得暗卫赶忙将她扶进马车里顺道把地上毛茸茸的小糰子给一道扔了进去,自己则在车外将脏兮兮的衣服换下,而后驾车离去。

雪越下越大。

一片片雪花堆砌成白茫茫的景色,掩盖了空气中的血气和一地狼藉。

第39章

深雪淹没过半个车轮。

即使是在优秀的良驹也无法在这般漫天飞雪中拖行着马车前行。

明沁对着车里的人说道,“估计得花上一两日等这大雪停才能继续赶路了。”

慕容滟没有回答,车厢里毫无声响。

感觉有些奇怪,明沁拉起帘子回身望去,却发现女人瘫软在座椅上整个人瑟瑟发抖。

对脚边正咬着她裙摆的小老虎也毫无反应。

糟了!

明沁跳下座驾,赶紧打开车门摸上慕容滟的额头,却被滚烫的温度吓了一跳。

陷入昏迷的女人全身高热,嘴唇惨白,即使裹着厚重的毯子也依然猛打颤。

握着纤细的手腕,为慕容滟把脉的明沁脸色铁青。脉像浮缓微弱,已是邪寒入体,肺气失宣,且隐隐有加重之势。

这样下去不成的。

看着马车里的慕容滟急喘着气,意识模糊,明沁心中着急,掏出怀中的地图速速地看了起来。

而后,她将毛毯裹在女人的身上用腰带繫紧,抄起一旁翻滚毛茸茸的糰子,将他塞在慕容滟怀里。

“当一个秤值得火炉,懂?”明沁一边对欲躁动的小老虎深深地瞟了一眼,一边为女人披上宽大的狐裘繫紧帽兜。

明沁抱着昏迷的慕容滟出了马车,努力地为身前的人挡住风雪,一手提剑斩断了马车的支架和皮绳,将马儿单独牵了出来,抬着手里的一人一虎翻身上马。

双腿一夹马肚,便划破寒风朝着东边行去。

______

布满树木的斜坡之下,一栋用石板搭建的屋子正冒着袅袅青烟。

在冬日的深夜里,一阵粗暴的捶门声响起,打破了里头一对猎户夫妻的宁静。

丈夫紧张地将怀孕的妻子护在身后,拾起了摆在门边的铁锹,小心翼翼地开了一条门缝向外看去。

当门一开,一隻被冻的通红的手立刻扒着门缝,也不管猎户拿着尖锐的铁锹指着自己的胸膛,胸前顶着利器,抱着女人的黑衣人就这么闯了进来。

猎户看着眼前高挑的女人,颈子缠着铁链,肩上积着雪,一进门便直径地走向床板将怀里抱着的女人轻轻地放下,而后转身为火炉添了更多木材。

“喂!你…啊啊!”面对不请自来的生人,男人挺起胸膛作势要威吓,却被突然滚下床的小老虎惊的往后跳。

明沁手背贴着慕容滟的额头,不甚在意地看着抱在一起瑟瑟发抖的夫妻两人,语气焦急地开口问道,“这儿可有治风寒的药吗?”

看着闯入者腰间的长剑,男人吞着口水答道,“有有有…有的。”

手里依旧拿着铁撬,缓缓地走向炉灶旁的土罐,将里头的油纸包丢给明沁。

眼前的黑衣人和躺在一旁的女人似乎看着不像坏人,猎户怀孕着的妻子大着胆子问道,“敢问两位是遭遇山匪了吗?”

“山匪?”嗅着黑幽幽如糰子般大的药丸,明沁抬头看了一眼女人,有些疑惑。

“这一代最近闹匪,六七个大汉到处行抢,报官也没见人来处理。”男人将手中的铁锹放下,但还是被龇着牙的小老虎吓得不敢乱动。

“那些山匪已经被我杀了。”明沁淡淡地说道。

不顾猎户夫妻震惊的脸,她抓了一把药丸张嘴嚼得稀碎,而后俯身撑起慕容滟的颈,哺到了发着高热的女人口里。

轻哄着昏昏沉沉的人儿将混着口液的药吞下,明沁怜爱地摸了摸慕容滟的脸,而后转身对惶恐地站一旁的夫妻说道,“待在下同伴康復之前的这几日,请允在下待上几天。”

而后从兜里掏出一个袋子丢给男人。

看了看手中沈甸甸的银两,男人有些无所适从,只是干巴巴地点着头说道,“好…好的好的。”

小老虎估计是饿了,开始满屋子乱嗅后又啃起了桌脚,坐在木椅上的孕妇先是被吓了一跳,而后朝明沁有些犹豫地说道,“后院里有隻刚产仔的羊,我让我家爷为小虎仔挤些羊奶可好?”

明沁摸着慕容滟不再颤抖的手微微地鬆了口气,而后转身向两夫妻点点头,低声的道谢。

当晚,身怀六甲的女人与慕容滟共同睡在床板上,男子则去了马厩打地铺,明沁却是直挺挺地坐在木椅上,一整晚都没合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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