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上只穿了一条宽鬆的白裙,披散着头髮,因为低垂着脑袋,那浓密的长髮几乎把整张脸都遮住了——

在光线昏暗的夜灯烘托下,阴森可怖的气氛营造得相当足。

宴知淮:「……」

她脚步一轻一重地踩着楼梯,来到他的面前,紧接着像是没有看见他,从他身旁轻飘飘地穿过,像只没有灵魂的阿飘一样朝餐厅而去。

手里拿着一个玻璃水杯,看样子是去装水的。

他不明白,她明明有专用的佣人,怎么每次都要自己大半夜的下楼装水。

虽然有点纳闷,但是原因他也不怎么关心,转头就抬脚往上走。

砰——

餐厅忽然传来玻璃破碎的声响。

宴知淮闻声回头,就看到刚才的女人已经躺在餐厅门口,仿佛失去了知觉。

水杯打摔了,玻璃碎渣扬了满地。

他迟疑了一下,终究还是掉头走了过去。

将她趴着的身子翻过来,又动手掀开她披散在脸上的长髮,露出巴掌大的小脸。

此时,这张精緻漂亮的小脸上染着一片不正常的红晕。

嘴唇却是惨白的。

他探了探她光洁的额头。

很烫。

原来发高烧了。

男人顿了几秒,两隻手分别从她的后背和膝盖窝下穿过,把她从地上打横抱了起来。

将人抱上楼,他一脚踹开房间的房门。

原本躺在小床上熟睡的女佣被吓醒,当看清宴知淮阴沉着的帅脸时,更是吓得直接从床上弹跳而起。

「三、三少爷?」

这还是第一次看到三少爷进三少夫人的房间呢!

不过等看到他怀里抱着的人儿,女佣再也顾不上惊讶,急忙迎上去,「三少夫人这是怎么了?」

宴知淮冷冷地扫了她一眼,「你就是这么照顾人的?」

负责照顾孕妇,自己却睡得这么死。

难怪每次都是这个女人自己半夜下楼装水。

女佣脸色一白,「对、对不起,我不知道……」

所幸宴知淮没有多说什么,抱着方缇越过她走到床边,将人往床上一放,「去找一些退烧药过来。」

「哦哦!」

女佣刚要出去,可想到什么,又掉回头,「可是三少爷,三少夫人她现在还怀着孩子,不能乱吃退烧药的……」

宴知淮脸色又是一冷,重新指示女佣:「去找一些退烧贴过来,再取一条毛巾,装一盆温水。」

「是!」女佣急匆匆地往外跑。

第20章 不要走……

方缇感觉自己被一团团热雾包围住了。

眼前白茫茫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

她努力想走出这片迷雾,但这里像没有尽头一样,走了好久也走不出去。

炽热的水蒸气无时不刻地萦绕在身旁,让她觉得连呼吸都难受。

在她快要窒息的时候,前面出现了一个黑色的人影。

她一喜,急忙追上去,「你是谁?」

那人没有说话,只是突然握住她的手,然后用手里的东西有一下没一下地擦拭她的手臂,似乎想要将黏在她皮肤上的水蒸气擦掉。

他又抬手,温暖的手掌摸了摸她的额头,紧接着把一个什么冰凉冰凉的东西往她额头上一贴。

瞬间,身上好像没有那么难受了。

她明白了,他是在努力帮她赶掉身上的热气,努力让她舒服起来。

这种温柔,让她不由地想起容芸。

曾经容芸对她也是这么的温柔,有一次自己生病了,她特别着急,衣不解带地守在床边,照顾了她一个通宵。

她因为胃口不好不想吃饭,她便温柔地唱歌哄着她,一勺一勺地将软糯的米粥餵进她的嘴里。

可是为什么,突然之间什么都变了呢?

是因为她太差劲了吗?

所以,刚出生亲生父母就抛弃了她。

现在连养父母也对她弃如敝屣。

所有的人都讨厌她的存在。

她现在唯一的价值,好像就只有帮宴家绵延子嗣了。

可是,她是一个人,一个有血有肉活生生的人啊!

她也想有人可以喜欢她的……

泪水,忍不住滚落而下。

她囫囵地抓住眼前这双大手,贪婪地想要留住这一份温暖,「不要走……」

宴知淮垂眸,扫了一眼床上睡得昏昏沉沉,不停梦呓的女孩,尝试着从她掌中抽回自己的手。

「不要!不要走!」她急了,两隻手同时上手,紧紧抓着他的手掌不放。

「我会乖,我会听话,不要讨厌我,不要放弃我……」

她不断呢喃着,哭得抽抽噎噎的。

就像一个被噩梦魇住的小孩,可怜无助,又委屈巴巴的。

宴知淮突然意识到,她其实也才二十岁。

相较已经二十八的他,似乎的确还是个小孩。

他抿了抿薄唇,终究没再坚持将手抽回来。

女佣小心翼翼地看着坐在床边的男人,「三少爷,需不需要我把小床往这边移一移,您凑合在上面睡一会儿?」

「不用了。」

宴知淮心情不佳,看这个女佣也很不顺眼,「你是怎么照顾人的?连她发高烧这么严重都没发现。」

女佣缩了缩脖子,颤抖着声音反省:「对、对不起,是我大意了。早在三少夫人被红娜小姐泼一身冷水的时候,我就该时刻注意她身体的变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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