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啦！」方缇重重地点头，「虽然今天是第一次见您，但是就是觉得您很亲切，仿佛我们早就见过面一样。对了，我之前在景都的拍卖会上，还拍下过您的画，是一幅山水画，叫『晨晓』，画得特别好呢！」
「那幅画我年轻的时候随手画的，手法还很生涩，没想到这么巧让你给拍到了。」段瑜腼腆地笑了笑，说话的同时，墨色的瞳眸逐渐有些恍惚，「说起来，我已经很多年没有画过画了啊。」
「为什么不继续画了呢？」
「为什么不继续画……」段瑜呢喃了一句，笑容有些苦涩，「因为提起笔的时候，却满脑空空，什么也画不出来。我再也画不出一幅完整的画了。」
看到她这样的笑容，方缇莫名有些心疼，「既然画不出来，那就不画了，我们可以找找别的兴趣爱好啊。小姨，我真的很希望您可以好起来，可以去过过普通人的生活。」
「你真的，希望我好起来吗？」段瑜怔怔地望着她。
方缇重重地点头，「对呀，我们所有人都希望您可以好起来的啊！」
「所有人……」
段瑜跟着她呢喃了一下，忽然眉头一蹙，两隻手有些痛苦地捂住自己的脑袋，「不对，不是所有人！有人希望我一直这样病着……她跟我说，我自始至终就是一个被利用的工具，我现在只是一颗弃子，这世界上没有人是真心爱我的……我、我、我不是，我不是你们的实验工具！戚如风，你为什么要骗我？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啊啊啊！」
她猛地抬起头，双目赤红，伸手掐住方缇的脖子，「戚如风，你这个骗子，我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方缇只觉得脖子被她紧紧地箍住，根本无法呼吸，一股窒息的痛苦涌了上来。
然而，还没等她挣扎，面前的段瑜忽然身体一软，倒了下去。
宴知淮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她的身后，一掌将她给劈晕了。
方缇终于得到解放，忍不住张开嘴巴，大口大口地呼吸。
「缇缇，你没事吧？」宴知淮上前扶住她的手，紧张地问。
第280章 金医生的异常
「我没事。」
方缇揉了揉脖子，刚才宴知淮来得很及时，段瑜对她还没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就被他阻止了。
她垂眸看着地上的段瑜，脑中还在迴响着刚刚她歇斯底里的话语，忍不住轻轻喃了一句：「戚如风是什么人？」
为什么段瑜对他的仇恨这么深，恨到想要杀了他？
难道他就是造成她精神失常的原因吗？
「不清楚，也没兴趣。」
宴知淮漆眸一片冰冷，即便段瑜曾经是他的救命恩人，但就衝着她刚才伤害方缇的行为，就足以让他「恩将仇报」，失去了所有帮助她的兴趣。
「你别这样，她又不是故意的，她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行为。」
方缇看出男人眼底的戾气，轻轻地扯了扯他的袖子。
「她是控制不了自己，控制不了到险些杀了你。」他冷笑一声。
见他余怒未消，方缇杏眸转了转，伸手搂住他的腰身，「我这不是没事嘛？我知道，我之前不应该看到她文文静静地站在楼下，就忘记了她的不可控性，不跟你说一声就独自下楼来找她。我知道错了，老公，你不要再生气了好不好？好不好嘛？」
她在他的怀里软软糯糯地撒娇，他就是有再大的火气，都被她给蹭没了。
他轻嘆一口气，抬手摸了摸她的头顶，「以后别再做这样冒险的事了。」
天知道他刚才找下楼，却看到她被人掐住脖子时，是怎样的心颤魂飞！
「嗯嗯，我知道了，以后再有这种事，我保证一定会带你一起的，绝不再孤身涉险！」方缇从善如流，乖乖地向他保证。
宴知淮的脸色这才缓和下来，低头看了一眼还躺在地上的段瑜，「她怎么处理？」
「我们把她送回去吧，就别惊动外公了。」
看到外公一大把年纪了，还要天天为女儿的事情操心，方缇不忍心再让他遭一次打击。
「嗯。」
两人商量好以后，就扶起段瑜往她的住处而去。
不知老爷子是出于什么考虑，段瑜是不跟大家住在一起的，而是单独给她安排了一栋三层的小洋楼。
小洋楼建立在东南角，跟大家住的地方隔着一个偌大的人工湖。
当他们带着段瑜进了小洋楼时，负责看守她的几个佣人都懵住了，先是往楼上望了一眼，再回头不可思议地看着面前的段瑜，「二……二小姐是什么时候出去的？」
天知道自从中午被老爷训斥了一顿以后，她们连觉都不敢睡，一直堵在楼梯口下面看着，就怕自己一个错眼，这位姑奶奶又从她们的眼皮子底下溜走了。
可她们都做到这个份上了……人还是跑了！
她们也太难了吧！
这时，楼上传来「哒、哒、哒」急促的下楼梯声音。
很快，中午见到的那名穿着白袍的女人跑下来了，她看到佣人搀扶着的段瑜，也愣住了，「二小姐怎么在楼下？」
几名佣人讷讷地回道：「我……我们也不知道。」
「饭桶！连个人都看不住，要你们有什么用？要是让老爷知道了，我看你们还能不能继续在锦段山庄待下去了！你们愚蠢也就罢了，但是也别连累我啊，我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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