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缇点头。
段霆怒不可遏，一巴掌狠狠地拍在桌面上，「是谁……是谁给把瑜儿的药换了？」
瑜儿平时服用的药物明明都是他亲自从医院拿的，根本就不是报告单上的这些！
秦茹玉凑上来看了看，等看清上面写的副作用时，也忍不住咋舌，「小姑子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女子，这是招谁惹谁了，居然这么狠毒，对她做出这种缺德的事？对了，我记得小姑子平时都是那个金医生照顾的，这事该不会是她干的吧？」
方缇点头，「舅妈您猜得没错，那个金医生的确有问题。」
「还真的是她呀？」
秦茹玉没想到自己一猜就中，顿时有点得意了，连忙趁势道：「她那人长得贼眉鼠眼的，我早就觉得她不是一个老实的人了，没想到她胆子这么大，居然敢偷偷换掉小姑子的药！不过她这么做，是图啥呀？」
「她这么做，是因为有把柄被人握在手里，不得不听命于人。」说到这里，方缇回头，目光有深意地看了段玉琦一眼。
段玉琦抿了抿唇，沉默不语。
段霆强忍着心口汹涌的怒火，抬起头来，「什么把柄？」
「金园依曾经虐待小姨，被人抓住了，那人以此为把柄，要挟她为自己做事。」
「什么？金园依还敢虐待瑜儿？」段霆一时间接连遭到暴击，气得双目几欲充血。
方缇点头，「对。」
段霆放在桌面上的两隻手不住地颤抖，强忍下将金园依千刀万剐的衝动，「是谁？是谁让她把瑜儿的药换掉的？」
金园依的真面目已经暴露，要找她算帐随时都可以，当下之际，更要紧的是先抓出背后的指使者！
方缇没有说话，而是忽然转头，眸光直勾勾地盯着一旁的段玉琦。
段霆没有听到她的回答，本来还有些纳闷，等跟着她的视线往旁边走，见她是在直直地看着段玉琦时，蓦然想清楚了什么，脸色大变。
「缇缇？」他不愿相信事实，迟疑地开口：「你的意思是……」
方缇看着他不住颤抖的嘴唇，虽然心中不忍，但还是点了点头，「那个人，就是表姐，段玉琦。」
「你胡说八道！」
没等段霆作出反应，坐在一旁看戏的秦茹玉先炸了，霍地从椅子上跳起来，「方缇，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说是玉琦给小姑子换的药？简直是荒天下之大谬！小姑子可是她的亲姑姑啊！玉琦平时就很喜欢她，怎么可能会去害她呢？你要编谎话，也编一个靠谱一点的吧！」
「我没有说谎。」
方缇垂眸，看向桌面上的报告单子，「外公，还剩下的那两张报告单子，是另一种药物的检验结果。那是前几天段玉琦刚刚交到金园依手上的，让她每天晚上给小姨服用一片。」
段霆瞳孔骤然一缩。
后面那两张报告单子的副作用，他刚才也看了，如果长期服用，重则会双目失明，变成植物人……
「不可能！玉琦绝对不可能会做这种事！」
秦茹玉脸上的表情气得都狰狞了，气势汹汹地衝到方缇跟前，「你这个死丫头，我算是看明白了，你就是奔着我们段家的财产来的！因为玉琦优秀，所以你就想先搞掉玉琦，接下来是不是就是沐言了？看不出来啊，你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心思怎么这么恶毒呢？我们是掘你祖坟了还是……」
「住口！」
段霆厉声喝住她，红着眼睛看着方缇，「缇缇，你是我的外孙女，我相信你不会平白无故去冤枉一个人。但是玉琦她也是我的孙女，我也不能平白无故地冤枉了她。你说她指使金园依给瑜儿下毒，有证据吗？」
「有。」
方缇拿出手机，找到那晚段玉琦跟金园依在小洋楼外面说话的视频，点开放在桌面上——
「……我之前给你的那些药，你每日都给她吃了吗？」
「回玉琦小姐，我按照您的吩咐，每日都按时按量给二小姐服药了。」
「看来，还是药量不够大啊，不然怎么到现在还有清醒的时候呢？」
「你拿着这个，以后每日晚上都给她服用一片。」
「玉、玉琦小姐，这是什么药呀？」
「你管那么多干嘛？按照我的吩咐行事就行了。」
……
放完这段，室内一片死寂。
方缇又打开了那晚金园依老实招供的视频——
「……求求您放过我吧！玉琦小姐她手里握着我的把柄，逼迫我按照她的吩咐行事，我这么做也是被逼无奈的啊！」
「段玉琦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让你给小姨服用她提供的药物的？」
「回表小姐，是……是五年前。」
「吃了那些药物，有什么副作用？」
「那些药物，主要是为了……让二小姐保持神智不清不楚的状态……」
「所以，这就是小姨这么多年病情非但没有好转，反而日益恶化的根本原因，对吗？」
「大、大概是吧……」
……
字字句句，犹如冰锥刺骨，万剑扎心！
段霆脸色难看至极，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忽然抓起桌上的茶杯朝一旁的段玉琦狠狠砸去！
茶杯砸中她的额头，顿时血流如注。
「玉琦！」秦茹玉尖叫一声，扑到段玉琦的跟前，心疼地捂住她的伤口，「玉琦，怎么样，你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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