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周行还是嘆气,「你真这么认为?」
「当然。」池眠点头如捣蒜,「我是真的真的觉得你很厉害。」
段周行突然笑了,「道理你都是懂的,那怎么到自己身上就一叶障目了?」
池眠怔住。她抬眼看去,段周行笑得柔和,讚许地看着她。
眼神里全无半分不耐,也没有半点敷衍。
她猛然便明白了段周行的意思。
是的,每个人的时区都不一样。有的人开窍早,有的人开窍晚,但不论如何,她永远都是独一无二的池眠。
而粉丝喜欢的,也是那个独一无二的池眠。
车到义乌的时候十一点不到,剧组派了车来接。
杨姐一下车先给剧组的工作人员打电话,义乌在下雨,杨姐在高铁站找了一圈没找到剧组的车。
她柳眉倒竖,一脸薄怒地打着电话,「我说陈导,您这边有没有个谱?说好派车来接,我们艺人现在下了高铁,高铁站没车。您要是不想让我们艺人进组您直说,咱们商议合同解约的事好吧。」
那边不知道在说什么,杨姐持续在发脾气。
小徐在伞下缩缩脖子,「杨姐发飙了。」
段周行淡淡道:「应该的,艺人到了没看见剧组的车,这是剧组方的工作失误,还没进组前,公司可以向剧组方要求解约。」
小徐:「大老闆能同意吗?大老闆那架势恨不得把所有艺人丢出去工作,怎么可能同意解约。」
池眠轻笑,「那你可冤枉大老闆了,我看小太子的行事作风就知道,咱们大老闆也就是平时资本家做派,真要到了关键时刻,大事上并不糊涂。」
小徐没说话,那边杨姐似乎是联繫上了剧组的工作人员,招手把小徐叫走了。
便只剩了他们两个人。
段周行深深看了她一眼,「你怎么知道的?」
池眠说:「我猜的。据说小太子是模仿大老闆,小太子也就是玩玩赛车赛马这些,并不碰圈里那些脏东西,可见小太子心里拎得清。基于此,我有理由相信大老闆并不简单。」
段周行蓦地笑了,整个人眉目舒展开,纵然是雨夜灯光下,依然惊人的好看。
池眠赶紧捂着眼睛,「段哥你别笑,你这一笑太好看了,我怕我对你有不该有的想法。」
段周行反问:「什么不该有的想法?嗯?」
尾音挑起,带着惑人的毒。
他与池眠同撑一把伞,雨淅淅沥沥地下着,打在伞面上,又顺着伞面砸在地。
骤然而降的雨把这方天地隔离开,像强行开闢出的孤岛,除了他们再无别人。
池眠仰头看着他,这句尾音在她心尖发颤。
他的眼睛很黑,反射着高铁站上的灯光,黑黝黝的瞳孔里,池眠好像还看见了自己的身影。
那么远,又那么近。
「段哥……」池眠一边说着,下意识后退一步。可她本就是站在边缘,这一步,脚下一滑,差点在原地摔下去。
电光火石间,段周行快速一把捞住池眠手臂,又单手把池眠拉回怀里,手臂横在她腰间,牢牢护住她。
段周行眉眼笑意更深,「投怀送抱?嗯?」
又是这个嗯,池眠只觉得一股热浪在她脸上蒸腾,且这股热浪有衝着她脑子去的趋势。
池眠急忙从他怀里挣脱开,转身背对着他,「呼,你有没有觉得有点热?」
段周行一笑:「没有。「
池眠:「我觉得有点热,段哥我们保持点距离啊,本来天气就热,还站那么近更热了。」
说罢,她脚下真的往外移,嘴里还给自己找补:「段哥你都不热吗?」
段周行说:「心静自然凉。」
池眠:???
她以手作扇,在脸颊旁轻轻扇动,腮帮子微微鼓起,整个人可爱得一塌糊涂。
段周行的手还横在她腰间没放开,她似乎也并未察觉。
他手下用力,又把她勾进了些许,「站进来点,雨大了。」
池眠:……
雨大了为什么不再拿一把伞出来,而是要选择两个人撑一把伞这样艰难的避雨方式?
而这一刻,池眠终于反应过来,她腰上还有段周行的手臂。
她顿时觉得整个腰都在发烫,她刚想挣扎,那边传来杨姐的声音,「眠眠过来,准备走了。」
池眠:「哦。」
总觉得吃亏了。
翌日一早,池眠在横店灿烂的阳光里醒过来。
醒来的时候,她还有些不知身在何处的茫然感。
光是这一周,她从北京转到上海,又从上海奔赴横店,一周时间在三个城市的酒店醒来,池眠都有些佩服自己。
小徐在外面敲门:「眠眠,醒了吗?」
「醒了。」池眠应。
小徐推门进来,池眠还坐在床上发呆。
小徐把窗帘全部拉开,骄阳霍然闯进室内,照得整个房间明亮灿然。
池眠忍不住伸了个懒腰:「好舒服啊。」
小徐没搭理她这个感嘆,「快起床吧,你等下要跟着去开机仪式,还要定妆拍定妆照,事情还有一大堆。」说罢,小徐不知又想起了什么,继续絮叨:「我听说李子晴也是昨晚到的,你要快点,不能落在她后面,不然她又要编排里耍大牌了。也不知道杨姐咋想的,怎么就接了这个戏,别的不说,你的死对头也在,我看你在这个组,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