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主,不……不必了。毕竟是别人用过的身子,还是个三手的,虽然不用再夺舍可总归还是有风险的,还是自己的身体用着放心。」
「你能明白最好?」柳桥风说完,也不理身后两人,径直往外走去。
昔年见他要溜,就想跟上去,却被柳桥风抬手制止。眼看柳桥风的身影快要消失,昔年着急了。
「街主,您这是要去哪儿啊?现在定天宗的人到处在挑衅,没有您坐镇可不行。」
柳桥风头也不回。
「刺探军情,我过一会儿便回来。」
「诶?街主?」昔年刚想告诉他,刺探军情的事儿都由三哥安排好了,哪里还用得着他老人家亲自出马。可柳桥风早就消失不见了。
易安走过来拍了拍昔年的肩膀。让他不必担心,现在他们和玄门处于一种僵持状态,除非是发生了什么极大的变故,否则短时间内这种状态是不会轻易改变的。
昔年看他一眼。
「二哥,你最近有些奇怪?」
易安手一僵,片刻之后又恢復如常。
「哪里奇怪?」
昔年想了一下道:「眼睁睁看街主走掉就很奇怪,你以前可是经常缠着他要看阿惜的。还有最近老是看不到你?」昔年蓦得贴进易安,两隻眼睛直勾勾得盯着他。
「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易安略显慌张,眼睛也不敢直视他。
「没……没有。只是最近公务有些烦忙而已。」
昔年看他如此慌乱更加不信,恰在此时,易安的袖子从他面前一晃而过。昔年抓住他的袖子,翻过来察看,果然看到上面沾了点斑斑血迹。
「二哥你居然?」
易安连忙捂住昔年的嘴,将他还没说完的话,吞到肚子里面。
「现在你知道我最近在忙什么了?」
昔年点了点头,心里想的却是二哥干这种杀人越货的好事,居然没叫上他。
易安鬆开手。
「街主不让我们对那些玄门子弟动手,他们就以为我怕了他。要将他们的尸体处理得干干净净,免得落下话柄,自然是要花上一点时间的。」
昔年道:「你是将他们的身体都给吃了?」
易安片刻之后才道:「只是吃了一些,还有很多没有吃完。都被我处理干净了。」
——
柳桥风说是刺探军情,也只站在云头上,隐隐朝对方阵营里看了一眼。
当夜,便又出现在苍梧山。
因为昨日沈笙发了一枚信号弹,今日又增加不少山上的巡逻弟子。这些巡逻弟的修为不高,柳桥风几乎不怎么费力就用躲开他们。
柳桥风刚刚甩掉几名巡逻弟子,正想往山上走去。
这时,一名弟子的声音生生止住了他的脚步。
「沈哥哥怎么在地宫里待了那久还没出来?不会出什么事吧?毕竟他怀里抱着的那个人可是他江源致,我还真有些怀疑会不会闯血海,将江源致的魂魄给找回来了?」
同行那名弟子吓了一跳,连忙用袖子捂住嘴巴。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血海吗?那不是人死了以后,才能去的地方吗?那要怎么去那里?」
「应该是有的吧,以前听说过是有人将亡故之人的魂魄从血海里找回来。那个人还是差点就要渡天劫的,出来之后,一身修为所剩无几,没过多久便仙世了。」
那名弟子连忙拉住对方的袖子。
「沈哥哥他要是这样做了,岂不是也没命了?」
被拉住袖子的那名弟子样子也颇为无奈。
「这都是传闻,哪里会是真的。」
两人走了一路,都觉得腹中渐渐有了饿意。眼看到了一片竹林,那名弟子二话不说,从背包里掏出一个铲子,对着竹根狠狠就是一铲,接着又是唰唰几铲。再回来时,那弟子手中就捏着几根圆圆胖胖的竹虫。
躲在暗处的柳桥风,几乎是皱着眉一脸嫌弃得看着,那两名弟子将白白胖胖的竹虫吞下肚子里的。
一名弟子意犹未尽得摸了摸自己的肚皮。
「我听说沈哥哥也养了一隻竹虫?」
另外一名弟子回道:「是养了,听说这隻竹虫是被他从小养到大的,已经颇具有灵性,听说还和笙哥哥心意相通了。总能在一群白白胖胖的竹虫里认出它,你说神奇不神奇?」
「我觉得还是养竹虫比较稀奇,笙哥哥是怎么忍住不把它给吃了的?」
柳桥风手摸向自己腰间,当初沈笙把那条竹虫交给他时,他以为是给自己的解馋的零嘴,便让藤条吃了。事后,他又特意到苍梧山找到差不多的竹虫交给他,他自认为瞒得很好。看来,只不过是沈笙没忍心揭穿他而已。
那两名弟子又站着说一会话,一名弟子掸了掸身上的尘土,就要往回走,却被身旁那名弟子眼疾手快扯住衣摆。
「诶?我们这就回去了?前面还有好大一段路没巡呢?」
「前面已经有别的弟子巡过了,柳桥风是昨天刚刚才上过苍梧山,他今天肯定不会再来了,眼下大战在即,他哪里会有这么閒。」
那名弟子听了也觉得有理,不再坚持。待两名弟子走远之处,柳桥风才从一片密林中走了出来,巡山的弟子刚走,短时间之内不会再回到这儿。
柳桥风就势盘膝坐在刚才那两名弟子坐着的青石上,将腰间的干坤袋里的东西,一股脑儿地全倒在青石上。翻了半天,才找到那块被他压得瘪瘪的有些泛黄的虫皮。这石头经过白天太阳的炙烤,此时仍旧有些余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