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朔侧头:「扶稳了。」
鹿雨双手抱住他的腰身，背微微向下，做了一个稳定的姿势。
程朔开启油门，摩托慢慢跑起来，等过了上坡，又继续加快速度，从二十码加到五十码。
速度之下，连宇宙吹来的风都变得剧烈，带着厉劲儿。
跑一圈，摩托转了个弯停在沙丘上，隔着头盔，他的声音低沉悠扬:「鹿雨，我们要下坡了，扶紧了。」
他的声音和呼啸的风声融为一体，鹿雨睁着眼睛目光振奋，轮胎慢慢轮动，当车子衝下来的那刻失重感到达巅峰，下驰过程虚无缥缈，她整颗心都要跳出来，甚至觉得要同风一块飞去。
直到摩托颠簸落地，鹿雨都还说不出话来。
程朔放慢速度，感觉到腰上的手拼命抱着他，从后背感知了她极速的心跳。
他转头透过头盔看她:「是不是吓到了？」
鹿雨舔了舔唇，语气飘忽:「有点。」
程朔拍了拍下她的手:「我后面骑慢点。」
鹿雨摇头:「没事。」
之后，程朔把速度控制在三十码左右，摩托飞过的地方黄沙飞扬，两人一车在沙漠中穿梭，自由，随性。
旷野的途中，他们在黑夜下看到了数不尽的沙丘和万家灯火。
在沙漠腹地转了一圈，程朔将车停下，这儿很静，甚至天空更美，两个人百无禁忌的直接躺在沙子上看星空。
繁星密布，满天星斗组合成璀璨的银河架在空中，建立了闪烁的星群。
她歪在沙地上，呼吸绵软，程朔注视天空，不由说道:「鹿雨，这一趟你开心吗？」
鹿雨侧头:「你问哪方面？」
程朔哼笑:「所有。」
鹿雨轻鬆回头:「挺好。」
漫漫沙漠静谧无声，此时，天上的星闪了一下，窥见天光。
鹿雨随口一问:「既然你早就认出我，为什么一开始没说？」
「怕你误会我别有用心。」程朔说完，手放在脑后:「况且……那会也不敢惹你。」
鹿雨瞧他一眼:「我怎么觉得你惹挺多。」
程朔认真道:「浇水那次真是意外。」
鹿雨轻笑一声，也知道他不是这么无聊的人。
沙子经过白天的暴晒，此刻还是温热的，鹿雨脱了鞋，把脚埋进沙子里。
她抬头，目光从他的长腿移到他脸上，唤他一声:「程朔，说说你和那个女人的故事。」
程朔坐起，往她脚上扔了把沙子，就道:「没啥刻骨铭心的故事，大学那会陪她上课，一起去图书馆，帮她拿快递，没了。」
鹿雨哦了一声:「那你们挺纯啊，大学还没偷偷开宾馆，偷尝禁果。」
程朔好笑:「你大学开过？」
鹿雨摇头:「那会看见男人就烦，没那想法。」
他的语气状若轻鬆:「那和那个男人，什么时候谈的？」
鹿雨耸肩，不甚在意道:「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
「去美院上课时碰到的，我颳了他的车。」
「那为什么和他交往？」
鹿雨微微一笑:「我也没问你这个。」
程朔把她的脚从沙子里挖出来，目露凶光。
鹿雨看出他的意图，翘着腿躲，没撑一会，还是被他抓住脚，挠脚心。
鹿雨咬着嘴道:「别挠。」
程朔:「说不说！」
指尖挠着脚心带起一连串颤栗，鹿雨忍不住了，老实交代:「还能为什么，当然是看他又白又嫩。」
鹿雨说完，便正对上程朔那双带着幽深的乌黑眼眸，他但笑不答，只是反问：「又白又嫩？」
鹿雨含含糊糊地应道。
看她煞有介事的点头，程朔吸了下脸颊，朝她恶狠狠扑过去，咬牙切齿地说:「嫩有什么好，硬才行！」
第54章
离敦煌那晚都已经过去四五天, 鹿雨的状态还在冒险的旅途中，甚至，灵魂还在那场刺激无比的沙地摩托上。
黄沙, 野地, 无人区, 戈壁滩，这些坦荡如砥的画面一转, 将她拉回了绮丽的大理。
鹿雨走进茶楼, 点了壶普洱和糕点, 坐在阳台桌子上，垂眼听戏曲。
午后燥热, 茶楼里游客不多，就连倒茶水的小二都在堂里打起了瞌睡。
外面艷阳高照, 看的人昏昏欲睡，就连京剧听着都变柔和婉转。
鹿雨尝了一口店里的特色烤蛋, 搭配普洱茶，解腻解乏, 也算偷得浮生半日閒。
戏曲接连听了几首，成了催眠曲, 她趴在木栏上，刚昏昏沉沉的闭上眼睛，就听见楼下程朔的声音。
程朔刚去看了笛莎和金小叶的创业之路，回来在古镇转了一圈，才在茶楼上看到她的身影, 长发垂下手枕着头, 趴在栏杆上睡觉。
他的手搭在门前的石像上，仰头叫了她一声。
鹿雨睁开眼睛, 低头往下面看了一眼，只见他站在楼下，插着口袋十分随意。
程朔道:「喝茶怎么还能把自己喝睡着。」
鹿雨咕哝说:「没睡着。」说完继续探头看他:「你去过笛莎那了？」
程朔点头:「刚回来。」
鹿雨哦了一声:「那看来没什么事。」
程朔一笑，在楼下隐约听到了戏曲声，颇为好奇问:「上面唱什么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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