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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辛一言难尽地看着他:「你这都是从哪里学来的歪理?」

林北辞随口回答说:「学校的同桌啊。」

说完他自己都愣了,自己又没有上过学,怎么会有同桌?

褚辛头疼揉了揉眉心:「那你觉得这次绑架是什么戏码?」

林北辞捏着勺子转来转去,猜想:「不知道啊,可能是上次发情期让他下定了一个从很久之前就有的决心……」

褚辛:「什么决心?」

林北辞想到之前在节目上郁雪松说完他会按照郁南的安排去诺博学院后,朝他狡黠眨眼的场景,认真想了想,才说:「可能……和Omega腺体有关?」

褚辛眉头一皱,手中光脑突然亮了起来,是褚景鹤的消息。

【白鹤展翅:雪松的腺体被伤到了,你联繫看看有没有了解这方面的医生,首都医院的医生都说可能治不好了。】

褚辛:「……」

褚辛有些诧异地看着林北辞,怀疑他是不是事先知道了这个世界的剧本。

上个世界似乎也是这样,他根据剧情线的人物推算出来了突然冒出来的钟溪是系统,又断言小怂怂邹醒是剧情线的变故。

林北辞看到他这副表情就知道自己猜对了,他哗啦啦将鱼汤一饮而尽,抹了抹嘴:「走吧,咱们去看看。」

褚辛沉默地带着他上了车,开出去老远了还是没忍住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林北辞坐在副驾驶,正在戳车上会摇头晃脑的小摆件,闻言疑惑回头:「知道什么?郁雪松腺体会伤的事?」

褚辛点头。

林北辞又戳了戳小摆件,看着它半天都停不下来的蠢样子,勾唇笑了笑,才心情愉悦地和他解释:「很简单啊,郁雪松原本就很厌恶Omega和Alpha这种不对等的关係,他总是想着同全世界抗争但总是无能为力,就连最疼他的人对这种事也从来不支持他,所以他一直在压抑着自己。」

郁雪松有时候都怀疑自己是个异类,他不想像其他Omega那样做个只会依附Alpha存在的菟丝花,但是却又无法逃离这个命运。

他默默地叛逆,默默地抗争。

直到遇到了林北辞。

自那之后,他的叛逆、抗争全都放在了明面上,甚至有越演越烈的趋势。

遇到了林北辞的郁雪鬆开始燃起了希望,让他知道哪怕是Omega也能活得肆意潇洒,他开始寻求能改变自己这种命运的办法。

但是郁雪松被养得太好,他性子温吞,哪怕身上有尖刺也是衝着别人的,从未有过伤害自己和自己最重视的人的念头。

直到林北辞被迫发情的视频传出来……

没人知道郁雪松看那段视频看了到底多少遍,直到他清清楚楚地认识到,哪怕是林北辞那样强势张扬的人,在Omega本能面前还是像蜉蝣撼树一样无能为力,只能任人揉捏。

如果说这件事是郁雪松极端想法的转折点,那他在大庭广众之下突然发情,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清晰地记得那些发了疯的Alpha是如何因为发情期的Omega信息素争先厮杀,更记得当那个不知名的陌生Alpha压在他身上时他到底有多绝望。

郁雪松就像是个在汪洋大海中乘一叶扁舟艰难而行的人,别人的目光、父亲的逼迫、Alpha的垂涎对于他来说全都是他的负担,这些东西生生拖着他让他寸步难行。

郁雪松艰难又痛苦,绝望到极致,他突然有了一个极端的想法。

既然他们都死死抓着我的小舟,我为什么不舍弃它,孤身在汪洋大海中□□呢?

如果我坠入深海,至少说明我抗争过;

如果我侥倖没有沉沦,总有一天我能看到属于我自己的岸。

迷迷茫茫十八年的郁雪松一朝清醒。

郁南已经对他妥协了一步,若是他真的再努力一把,就郁南宠他的性子,可能会随他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这是郁雪松一直想要的结果。

但是自从清楚地认识到Omega发情期到底有多可怕后,他甚至都觉得后颈的腺体是个定时炸.药,是不是就会爆炸让他遍体鳞伤。

只要他有Omega的腺体,哪怕郁南不强迫他,他总有一天也会败在Omega身体的本能之下。

我只能是我自己的。

郁雪松想。

首都医院中,郁雪松白皙的脖颈处绑缚着一层层的纱布,后颈的腺体处晕着丝丝血色,看着极其触目惊心。

郁南像是一夜之间老了十九岁,既愤怒又无力地看着郁雪松。

郁雪松就任由他看,一双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虚空,白皙的脸上横着一道可怖的伤痕,已经结了一层血痂。

半晌后,郁南终于打破了沉默。

「雪松,你何必呢?」

郁雪松眼珠轻轻动了动,有些茫然地看着他:「父亲,您在说什么?」

郁南见他装傻,心中强行压下去的怒气又冒了出来:「那几个Alpha绑匪!我之前把他们交给你处置,你为什么要放了他们?」

郁雪松轻轻歪了歪头,腺体的伤口令他又疼痛又愉悦,他迷茫地说:「父亲……是打算让我杀了他们?」

郁南一噎。

原本将那几个Alpha交给郁雪松处置时,郁南只是想让郁雪松发泄怒气解解气,也有点磨练他心性的意思,但是前几天他才知道,郁雪松竟然将那些Alpha给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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