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维显然对这种状况已经很熟悉了,处理伤口的动作并没有停,简单地安抚他 :「没事,等他们处理完就行。」
言川的眉头还是皱着。
他想了想,觉得还是得快点处理,就小声催了催纳维。
「快点弄完吧,」言川小声说:「我想去看看。」
纳维摇摇头。
「还是不要去了,」金髮碧眼的医生垂下头,神情竟然有点冷淡:「外面很危险。」
他空出来的手微微用力,按在言川泛着粉的膝盖上:「等他们回来就行。」
言川很犹豫。
话是这样说没错,可是他现在也不能老老实实在医务室呆着处理伤口,等犯人们回来再说。
他皱着眉,嘴唇也抿起来。
「还在担心?」纳维看出言川心思不在这里,抬头问他。
言川犹豫着点点头。
其实他更想问纳维一个问题。
这也是他下意识就想来纳维这里的原因,想问问他作为禁闭岛监狱的医生,有没有知道有关「怪物」的消息。
但是言川也摸不准纳维的态度。
他是监狱里的医生,和狱警、犯人们都有联繫,还在狱警和犯人的衝突中完美地保持了中立的态度。
纳维会和剧本的秘密有什么样的联繫?
这个从他进监狱开始就态度有些暧昧的医生,会告诉他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吗?
言川都不确定,但是目前来看,不找赫塞和阿里尔,他唯一能询问的对象就是纳维。
不管这个人是怀着善意还是……恶意。
「你知道监狱里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吗?」
言川低头看着赫塞给自己处理膝盖上的擦伤,小声问了一句。
纳维闻言抬起头,动作稍微顿了一下。
纤细漂亮的东方美人坐在病床上,左腿微微曲起。搭在另一个人膝盖上,掀起裤腿露出雪白笔直的小腿。
肤肉在微光下白得简直像一捧雪,稍微碰一碰就要化掉一样。
乌泱泱的睫毛垂下来,眼睛亮得惊人,眉头因为刺痛感而微微皱起。
他在等回答,有点犹豫,还有些惴惴不安。
纳维继续着上药的动作,问他:「你指的是什么方面的?」
「犯人们和狱警的纠纷……」他顿了一下:「还是监狱里的东西?」
听到后面一句话,言川警惕地竖起耳朵。
纳维话里的「东西」,应该就是剧本里的怪物吧。
那个从研究所里出来的,不知名的怪物。
言川揣度着纳维的脸色,见他并无不虞,就点点头:「都想知道。」
除了怪物,赫塞为什么现在就和狱警起衝突的原因他也挺想知道的。
赫塞虽然看起来脾气很急,但言川知道他很冷静,乍然出现这么多事,言川也有些措手不及。
而且补给船上除了船员,肯定也混了一些别的人,要不然不会在即将靠岸的时候突然联繫不上。
纳维忽然笑了笑。
他唇角扯起一个弧度,显得薄而冷:「狱警和犯人本来就有矛盾,不可能缓和的,现在只不过是被激化了。」
「赫塞,」纳维准确地说出赫塞的名字:「就是你在监狱里的靠山,心思比较狠的一个男人,他利用了这个矛盾。」
言川不明所以地眨眨眼。
纳维似乎对赫塞的评价并不高。
言川又听见纳维继续说:「不过没有他矛盾也会激化,只不过是时间问题,怎么会有人愿意……」
话说到一半,纳维忽然顿住,转而继续说。
「总之,他们不分出一个胜负,是不会停下来的。」
言川还是云里雾里的。
狱警和犯人有矛盾他当然知道,犯人们如果知道自己不是来坐牢的,而是来餵怪物的,不管是哪个都得直接炸开。
他是想问赫塞闹事的细节,不过这个纳维也不一定知道。
言川只好换下一个问题。
「那监狱里的秘密呢?是什么?」言川重复了一下赫塞的话:「是监狱里有其他东西吗?」
这话一说出口,气氛忽地冷了下来。
金髮碧眼的医生抬起头,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样的表情,只觉晦涩。
他盯着东方美人雪白漂亮的脸颊看。
「有,」过了一会纳维才开口:「是怪物,他们都喊它怪物。」
他们?
说的是研究所之前的研究人员,还是狱警?
言川犹豫地眨了眨眼睛。
纳维继续说。
「你猜的没错,这里的确不是什么监狱。」他的视线在空白的墙壁上停留了一下,又像是在透过墙面看别的东西:「这里本来的名字是禁闭岛研究所。」
「研究所……是研究什么东西的?」
言川小声问。
「研究一些不方便公之于众的东西,」纳维的语气忽然轻鬆了一点:「知道这个也没什么用,毕竟研究所都已经废弃了。」
很明显纳维是知道,但是不想说。
这种情况下言川也不好继续问,只能换了一个话题。
「那怪物……」他小声,怕惊动什么东西似的:「也还存在于这里吗?」
那个不知名的,现在还没有完整露过面的怪物。
它有人类的神智吗,知道整个监狱里都是为自己准备的养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