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兰妮不知道那是谁家,钮言炬可知道。
司零不绕弯子:“你小叔家。”
钮言炬微挑眉,笑容充满调侃。司零称了他的意:“你小叔在撩我。”
“哇——”钮言炬用力地拍手,“真好,你们两个的颜值我是服的!”
“你的不修边幅我也是服的,”司零戳向他肩膀,“把自己收拾收拾,不比你小叔差。”
钮言炬自嘲:“算了算了,我就是收拾好了,给谁看啊。”
身后的布兰妮气得跺脚。
“这样也好,你就在这陪陪小叔吧。”他又说。
司零听明白了:“你爷爷生日,你小叔不回去?”
“嗯,他说身体不舒服,不想长途跑了。”
离开实验室后,司零给叶佐打电话。他似乎有所顾虑:“是的,阿度今天回来之后就一直待在卧室里。”
“不请医生来看看?”
“他不想看,说只想自己待。”
“到底什么病?”
那头叶佐一怔,他还是头一次见到司零如此着急:“抑郁症復发。”
……
“钮度的抑郁症,是真的。”
屏幕那边,梅林笑言:“你跟他进展不错啊,我们查了几年都没法坐实的情报,就这么告诉你了。”
司零陷入思考:“叶佐说,钮度是从他认识的第二年开始的,那不就也是他妈妈生病的第二年?”
由于症状表现的个体差异,抑郁症的病发时间并不完全准确。叶佐认为是那时候,却说不定,钮度在那之前很久就已经不对了,只是他不知道,身边人也没意识到。
甚至,有没有可能,是从两年前就开始了呢?——就在钮家天翻地覆的那一年。
“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司零和梅林交换眼神。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梅林抱起双臂,“为什么从那一年开始,整个钮家病的病,走的走,隐退的隐退?”
“除了周杏儿母子。”
钮鸿元隐退后,立即把钮辰叫到香港主持天一,钮辰从此掌权。而留在南亚的周杏儿也在各界崭露头角,如今不仅是多家企业董事,更有政坛公职在身。
天一的两大主阵营皆被他们母子牢牢掌握在手。
司零又说:“利高者疑,这么简单的道理钮鸿元不可能不懂。”
“但他还是让他们母子掌管了天一,而且说白了,钮鸿元这么多年出现在媒体的唯一一次还是坐轮椅,他很有可能受周杏儿管制,”梅林的想法一向辩证,“可是你想想,如果当年周杏儿母子也倒下了,现在的天一会是什么样?”
恐怕他们这两个远在内地的人根本无从得知“天一”二字的存在。
“还有一件事。”司零抬起头。蓝宝石项炼的事,除了儿媳那部分,她简单复述了一遍。
“你觉不觉得,有哪里不对?”司零问。
梅林总有一些独特的洞悉能力,可这一次,他只耸了耸肩:“怎么不对?话说回来,你爸和钮峥关係是真好,连他妹妹的伴手礼都想到了。”
想着给妹妹带伴手礼,说明朱一臣和朱家没有闹掰。
司零有过疑问——可为什么朱家对于他的寻找如此不上心?
也给出过假设——朱家知道答案,但没有声张。
……
次日,钮言炬回家,司零和他坐上了同一趟前往特拉维夫的火车。他终于洗头了,摘了眼镜,头髮也梳得整齐,见到他的时候司零没认出来,还是他先打的招呼。
“想不到,你捯饬一下还能看啊。”司零斜眼看他。
钮言炬任由司零调侃,毫不在意自己的外表。
钮言炬:“你去哪?”
司零:“看你小叔呗。”
轮到他用揶揄的眼神看她:“是不是下次见你,得喊小婶了?”
“那真保不准。”
两人在车站道别,司零不着急往钮度家赶。她去了躺商场,千挑百选,相中一条小黑裙。裙长不过膝,大露背,束腰显胸,堪称为她量身定製。
司零直接剪标穿上,打车到钮度家。她在路上涂了个大红唇。
到达前十分钟司零才给叶佐打电话,到了家里,见到正匆匆离开的徐洋。自从那次偷窥闹乌龙之后,徐洋和她的关係一直很尴尬,其实她早不在意了,之所以保持如此,且待后话。
“先生从昨天开始一直没吃什么,要了些酒上去,我什么也不敢说。”法耶显得心急如焚。
司零:“你把刚做好的布丁给我,再做一些他爱吃的菜。”
“早就做好了。”
才上楼,迎头看见叶佐。
司零:“我要的东西呢?”
“都在这里。”叶佐递了打文书过来。
司零走向钮度的卧室。
天快黑了,他没开灯,一面墙上闪着光,他在那放了个投影仪,此刻正吼着一句铿锵有力的台词:
“——萧景琰,你有情有义,可你为什么就没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