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不去，他又甘心吗？
「好，多谢主上。」
「行了，你也不用老是称呼为主上。」薄云祈耸肩，泪痣微闪，楼遇城对于薄云祈而言亦师亦友，薄云祈之于楼遇城则是他转移注意力之人。
楼遇城可算得上薄云祈的师傅。
「毕竟你可是本殿的师傅。」薄云祈从来没有否认过这个称呼。
楼遇城摇头，「习惯了，改又谈何容易？」就像他习惯了在温暖中入睡，在温暖中起身，现在孤寒一人又岂能习惯？
「夙执，没必要，直呼我表字即可。」薄云祈知道楼遇城之所以称呼自己为「主上」，是因为那个女孩，因为那个女孩的眼角同样有一颗朱红泪痣！
这也是为何楼遇城帮助薄云祈的原因！
楼遇城抿唇，「锦晟。」敛下眼眸之下的苦楚，又恢復了那个温和的苏湘王爵。
——
「蛇人遗址？可确定了。」百里清波轻敲桌面，深沉一片，潭华澈迟还在睡觉。
随着潭华澈迟的身子和精神越来越虚弱，百里清波也多多少少感受到了，如果真的是蛇人遗址，对于潭华澈迟而言说不定是一场机遇！
「回大人，是沧澜学院三长老亲自传出来的消息，应该是可以确定的。」神皇恭敬地回答。
百里清波回想着近来世界上发生的一切，他对望舒哥哥的夫人也甚是好奇呢。
「行了，本尊知道了。下去吧。」百里清波摆摆手。
「是，属下告退。」神皇退了下去。
只留下百里清波一人，不知在想些什么。
「阿波？」正在百里清波陷入自己的深思之中，传来一个糯然的嗓音，将百里清波拉回现实，脸上的阴枭瞬间消失变成了温和。
连忙走过去，「醒了？要不要吃些什么，我准备了银耳羹。」直接将潭华澈迟拦腰抱起放在书桌上，不忘在下面铺上一层棉毯。
「好。」潭华澈迟的脸色有些厌厌的，看起来很不好。
百里清波直接用了灵力，亲自餵潭华澈迟进食，用过膳后才幽幽开口，「小迟儿，你告诉我，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嗓音温和的不像话。
潭华澈迟却因此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
张了张嘴，扯出一抹笑，「阿波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鹿眸微眨，好不可爱。
若是以往，估计百里清波的心思早就飞了，可现在。
「散去。」书桌上所有的东西全部散去，百里清波双手支撑在潭华澈迟的身侧，似乎是将潭华澈迟压在身下一般，「小迟儿知道我什么意思，嗯？」语气慵懒而散漫甚至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让潭华澈迟心中铃声大振，他了解百里清波，越是这般代表他越是生气。
潭华澈迟被迫弯在书桌上，双腿搭拉着，腰弯着，说真的，这个姿势真的很考验腰力！
「小迟儿是想自己说，还是想……」眼眸直勾勾地望着那双湿漉漉的鹿眸，薄唇微启：我『做』到你说？
潭华澈迟的脸又白了几分，「我也不是很清楚，」他的腰现在还疼着，「可能是从去年开始的吧。」他突然看到百里清波的脸色，撇过头不敢再说话了。
「去年？」百里清波突然想起来，所以那次他根本就不是累着了，而是因为身子不舒服。握着潭华澈迟的手不由地加了几分力气。语气中也带了几分怒意。
潭华澈迟被百里清波弄得挺疼的，也不敢开口说话。
「即是去年的事儿，为何不告知与我？」百里清波努力压下心中的怒火，若不是随着他的身子愈发差劲，他还真不知道他的身子竟然出事儿了。
潭华澈迟撇过头，一直没有回话。
他能怎么说，禁术向来是有后遗症的。他是早产儿，身子自幼便虚弱，再加上百里清波是神族，他的身子自然不如他，所以后遗症在他身上的体现自然更加明显一些。
「回话！」见潭华澈迟迟迟没有回话，百里清波的语调拔高了些许，脸上的怒气显而易见。
潭华澈迟已经不记得上一次百里清波这般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被他这么一吼，身子都颤了颤，心中一股无名的委屈涌上心头，鹿眸本就湿漉漉的，由此豆大的泪珠直接落了下来。
在感觉到有晶莹温湿的东西落在自己手上之时，百里清波原本的怒火瞬间消散，连忙扶起潭华澈迟将他抱在自己的怀中，安慰着，低头吻去泪珠，「别哭，我会心疼的。」语气中带着无奈，抱住潭华澈迟的手臂愈发用力。
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喜欢上这个小傻子的，本来只是为了利用他，谁知最后心都沦陷了。
他不知道若是以后没有这个小傻子，自己会如何，会疯还是会死？
他也知道那禁术是有后遗症的，早些发现便可早日剷除或者弥补，他气得不是他，而是自己为何没能早些发现。
潭华澈迟窝在百里清波的怀中，鹿眸红彤彤的，声音也有些沙哑，「阿波，我的寿命将至了对吗？」勾出一个微笑，看向百里清波。
「胡说什么，我不会让你有事的。」百里清波不知是在告诉他还是在告诉自己。
「其实，那禁术本来就是危险了，这么长时间，足够了。」潭华澈迟看得很开，「且，阿波，像我这种人早就该死了不是吗？」微笑着。他早就该死了，死不足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