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不敢坚定自己的判断。
他这话什么意思?
他这话有没有那个意思?
很多女生遇到喜欢的人都会琢磨这两句。
余光里,江熠身形无端又往前倾了几分,眼睛平直看向她。
勾着淡淡笑意的尾音从热烫耳边传来,轻柔诱哄。
他问:「那你有喜欢的人吗?」
「啊?」
她微讶一声。
鹿可回眸,就像是很不经意间转过来那样,长长的眼睫铺下疏落影子,遮住眼底涌动的情绪。
日光里,江熠盛光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她,声音渐渐分明起来。
「或者,很有感觉的人。」
不知道是他抬眸看向她的眼睛,还是恍惚间落进耳边的声音。
她的心跳声在那时莫名漏跳了一拍,等她反应过来,那时的感觉却再难寻觅。
一时沉默下来。
两人都没有说话。鹿可低头,攥了攥手指,似乎在斟酌着这个问题该怎么回復才算是妥当。
而江熠则是在沉默里等待这个回答。
最后,鹿可只给出了个模糊答案:「我暂时没有想这么多。」
江熠直起身,本来倚靠桌沿,现在摆正了身姿。肩型挺拔,宽厚可靠。
臂弯自然下垂,形成的弧度透着矜持。
他开口:「准确的来说我已经下班了,现在是私人时间,如果你觉得我太正式有距离感——」
伸出两根长指,随意的扯鬆了领带,饱满的喉结上下滚了滚。
「我也不介意鬆散些。」
他的语气很随意平淡,目光却不紧不慢地落在她身上,似在征询考量。
「你为什么在乎我的意见?」鹿可忽而抬起目光。
江熠勾了下唇角,目光温柔的看向她:「理由也很简单,不想和你在一起时,让你联想起工作时的我。」
「我想,」他声音稍停两秒,「这该是两个不一样的我。」
鹿可目光一顿,继而又沉下去,唇角细微的牵动。
她有些拿捏不定江熠这些话的意思,就像是隔层捉摸不透的雾。
「你看起来有些颓丧,这样的工作是会大打折扣的。」
他离开斜靠的桌子,挺直起来的肩膀宽阔厚沉。
江熠发出邀约:「要一起出去散步吗?」
过了两秒,鹿可犹豫道:「我还有好些工作没有做完,我怕来不及。」
「散完步我陪你一起。」
「那是你私人时间,我占用,不太好。」
江熠歪了一下头:「或者,你要发我薪水吗?」
「听起来也很不错。」
「……」
他笑了笑:「我是不是心太黑了,让你加班,还问你讨要工资。」
「是有点。」鹿可点头。
「实习工资多少?」
「没有薪水。」
江熠笑了:「看来我也不是最心黑的。」
「……」
正值周末,街头人头攒动。
绿灯亮起,斑马线上各色鞋子抬起落下,有个行人的背包不小心撞到鹿可手臂,她身形晃了下,乌髮不经意飘起,一截发梢轻轻的刮蹭过白色衬衣。
然后手就被一旁的人握住。
鹿可回过神,视线偏离了原来的正前方,朝他抬看。
暮色中,他的侧脸映着光,黑色碎发散在额前,眼睛很亮,有一线光淌在他高挺的鼻骨上。
人潮汹涌,将一群人推向另一群人,画面里唯一不变的、鲜艷的,近在眼前。
定了几秒,她转回脸。脑子却仍然混沌,以至于后来回想不出那后半段路是怎么样了。
只记得他温热的手覆盖着她的掌心,掌心间的温度在不断上升,渐渐有了濡湿的潮腻。
一路过来,竟再没有碰到过路人的衣袖,身边就像覆了层流动的空气墙。
信号灯闪烁中变换颜色,红色高高挂起。
他们停在对面路阶上,周围人来人往。
「抱歉,」江熠转过身,轻嘆一句,「未经允许,擅自牵了你的手。」
两人面对面站着,空气有种雨后初霁的洁净感。
鹿可微仰着看他,鬆开桎梏的手垂在身侧,指骨不自然的弯曲了下。
「要不是你拉着我,我可能就被人潮冲走了。」
地上行人的影子错综杂乱,像摇晃斑驳的竹影。
有风朝他们吹来。
鹿可穿着收腰的工装服外套,耳廓边髮丝被风拂乱,隐在其间的耳垂显露出来,红热的。
江熠的目光在掠过她耳垂时有那么一瞬间停顿,唇角捺了下。
不远处有辆列车穿楼而过,隆隆声响。
外地游客一连惊呼的拍照。
在江熠的注视下,鹿可像是懵圈的小动物,几秒后,才有意识的抬眼看去,只可惜观看了一晃而过的末影。
「那是轻轨。」他说。
风在一直吹,他向她侧低着头,被暖光笼罩着的墨色髮丝凌乱,脸部线条却修饰的干净利落,白色衬衣,领带被风翻折起一角,「穿楼而过,也是山城地方特色之一。」
「你是第一次来山城,其实这里有很多地方与云城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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