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年年从厨房移门出来,手里端着两碗热腾腾的水饺。
看到她醒,应言道,看你太累了我昨晚和他说你先去睡了。
后面的某天,江熠忽然问鹿可下周一的晚上要不要出来吃饭,如果有空。
鹿可看到这条消息已经临近中午,想来两人已经很久没有面对面坐下来吃饭,这次又是江熠主动提出,便没有细想的答应了。
约定的那天,江熠开车过来接她,开出拥堵的主环路后,周边车流轻鬆了许多。
很快便到地方,下车的位置静雅,这家藏在古宅里的中餐厅大有大隐隐于市的意境。明清时期古建筑,白墙黛瓦,宅门前一对丰腴的石狮子卧着。
江熠将车于车位停好,绕过车头,看到观望不前的鹿可,走到她左侧。
身侧垂下的手蓦然被人牵起,鹿可下意识的回头,看到江熠越过她肩往前走的侧颜,她被他的手握住带动的往前走出几步,风吹动两人的衣服。
太阳在坠落中最绚烂,有光淌落在他高挺鼻樑骨上,似乎是注意到那道目光,江熠转过脸,眼里展露温柔的光。
那一刻,只定格在对视的瞳孔里。
……
庭院仿的是苏式园林风格,水榭亭台营造高下之势,建筑向上悬挑,□□隔断。
包间里,菜品很快呈上来。
江熠盛起一碗养身汤放到她面前:「这道老鸭炖石斛应该不错,你尝尝。」
鹿可把碗端起来,用瓷勺挨到唇边尝了下,笑容绽开。
「这个汤可以。」
喝完足足一碗后,她抬头:「你最近怎么样?」
江熠照常回覆:「还行。」
他接过空碗帮她添汤,问:「你呢?」
「有点忙,」鹿可似乎是想起工作上的琐碎蹙了下眉又鬆开,她答,「不过我暂时还能应付的过来。」
「要准时吃饭。」江熠说。
「好啦好啦,我又不是小孩子。」
「我怀疑,你今天约我出来,就是来监督我吃饭的。」
江熠动作一顿,只笑。
鹿可犹疑,找出手机去看日历,「难道今天是什么节日?」
反覆看,农历上日期好像也没有很特别。
脸上的疑惑大大的加深了些,她抬头,琥珀色的眼眸无辜又茫然。
「也不是什么特别的日期。」江熠这样开口。
随后的话,和那隻盛汤的碗一样地停在了她面前,白烟袅袅。
「只不过,今天是我生日。」
第54章
「我想和你坐下吃顿饭。」
他说的真诚, 有种水到渠成的自然感。
鹿可不可避免的遇上了他的视线,心神一怔,而后的几秒内, 低眸, 手指不知所措的开始翻找她身侧的包。她在找一份可以送的出去的礼物,但可惜,包里并没有符合预期的。
好像人一尴尬, 就会让自己显得比较忙,看起来很鹿可已经忙了有一阵子了。
最终抬头, 迫使自己看向江熠。
「那个、你的生日礼物,我之后补上可以吗?」
「我这段时间工作有点忙, 没怎么注意,所以就不小心……忘记了。」说到后来, 她的声线随头越点越低, 大概是心存愧意,后颈凸出那一小块白净皮肤的似燎烧。
这时,旗袍服务员端着托盘过来摆菜。晃动的细瘦胳膊阻隔在两人之间的桌面上,她并没有用眼角捕捉江熠脸上转瞬即逝的神态。
或许是,在这之中他未曾有过变化。
等待的回答, 被其间的插曲掐断。待到服务员退出, 包间门再次合拢闭合后,又被如数补上。
江熠鬆了下眼皮,然后抬眺起来。灯光铺照分明,微翘的桃花眼深邃,盈浮一丝释然的光。
「可我今天的愿望是和你在一起。」
「如今也已实现了。」他浅推递进的说, 被茶水润过的嗓子浅浅震动,偏侧过脸。
重新拿起公筷, 替鹿可布菜。
布菜时,江熠耐心的眉细緻收敛,包容且坚定的。年长者似乎本来就有种优势,拥有着宽广的见识、厚沉的底气,让他更善于从别人角度看待问题,更多了份包涵和理解。
细细长长的两根象牙白筷子夹着一块樱桃肉,隔了半张桌,最终落进她瓷碗碗口。
江熠唇角微微上扬,只是看着她。
似有羽毛轻抚过脸颊,被触及的地方泛起过敏症状红态。
随后的两秒,拘谨状态的鹿可解封躯体,把自己暂时性的充当成食客。拾起搁下的黑檀木筷子,脸埋朝下落,筷子夹住送入口的樱桃肉肥而不腻,她咀嚼品尝心底却食不知味。
窗外的梧桐树摇过一抹浅绿色,阵阵清凉。
垂落的睫毛復而悄悄抬起,撞到江熠平和深沉的目光后,颤了颤遂又垂下。
握筷,细长筷子戳向空落碗底的一桩心事。
她低折下脖子,有点沮丧。但这沮丧中又掺杂些别的复杂的情感,深呼吸后心底交织过无法言语的温流。
饭至一半,鹿可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
她望了眼,却没有伸手去接,显然不想在这个时间点接听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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