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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盏茶的功夫,马车已到了上次的巷子口, 只是此刻被东西挡着,过不去。

林平跳下去围着看了几眼, 捂着鼻子皱眉, 略带嫌弃, 「世子,过不去,被粪车挡着了。」

沈翼探出半个身子看了眼,略微皱眉,方才就闻到一股臭味, 原来是粪车。

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近距离的看见粪车呢, 味道真是难以言喻。

他利落下车,抬手想捂鼻, 又觉得不雅,干脆背着手,一脸镇定地朝前走。他憋着气,想着走远了再呼吸,没想到粪车的味道飘得远,走了好一段路也能闻得见。

等他走到拐角处,终于可以正常呼吸了。

沈翼憋红了脸,手撑在墙面大口喘气,优越的喉结滑动几下,总算缓解了。少倾,他直起身子,又恢復镇定自若的模样,当做方才的窘态不是他一般。

脸上的红褪去,又是温润如玉的公子,「还没到?」

林平跟在身后,将他的神情尽收眼底,憋着笑的脸因他突然的问话,赶忙收敛,「前边拐角。」

前些日子送孟姑娘回来时,他没仔细看,此刻这么一瞧,地方着实偏僻,巷子小的只能过一个人,多一个都不行。

林平盯着他,迟疑着问他:「孟姑娘会不会不在?」

沈翼心里没底,对于他的问题没说话,只顾着往前走。

须臾,终于到了孟采住的地方,破旧的屋门打开,在风中摇晃,发出沉闷地响声。从屋内飘出浓浓的药香,有些刺鼻,接着他又听见男人说话的声音,至于说了什么,听不清楚。

沈翼想起,她身边是跟着一个男人,叫什么哥的。不过,怎么有药香?是生病了吗?

他沉下眸子,慢慢走近,还未走到门口,就迎面撞上出来的孟采。

她端着陶瓷罐,刚倒完药的陶罐还冒着热气,走得太急,没注意到来人,一下就撞进他怀里。孟采昂起下颚,看见来人微微震惊,澄澈的眸子闪过欣喜,随即又淡下去。

她低头挪开些距离,瞧见他皱起的眉梢,才意识到什么。隔着一层棉布都烫手,陶罐撞到他,想必烫的疼了。

孟采盯着污了一片的外袍,关切问:「还好吗?」

沈翼来不及反应什么,就觉得胸口一片热,热得心口痛,才反应过来被她手中额陶罐烫着了。他拧眉,闷闷地低嗯声,沉着嗓音忍着不出声,然后赶忙捂着胸口,强装无事,而袖中握紧的手却用力地发白。

浓密的眉梢舒展又皱起,如此反覆,半响才缓过来,「无妨。」这两个字他是咬着牙说的。只有他自己知道,心口处还隐隐作痛。

「真的?」孟采不相信的确认一遍,接着垂头看看手中的陶罐,分明还是热烫的,怎会没事?

「嗯。」他应了声。

也可能是他穿得厚,所以才没事。

孟采将陶罐放下,拍拍手中的灰,眼眸微微下垂,情绪复杂道:「你怎么来了?」

沈翼神色淡然,朝屋内看了眼,冷静道:「你的衣裳还给你。」背在身后的勾勾,林平有眼色的赶忙递上。

三人一直站在门口,挡着狭小的道路,孟采想了想,还是让他们进屋,「进来吧。」

那衣裳不值钱,她早已忘了,倒是借她的衣裳,她还想着还他,正好今日他来了。孟采进了房内,将那套衣裳拿出来,给了林平。

「还你。」

她的语气平淡,不带任何情绪,平静地让张阿树诧异。

张阿树黑溜溜地眼眸在两人间打转,什么也没看出来,心里急得很,然后对沈翼道:「你来找青青的吧,我腿崴了,这几日青青照顾我呢。」

那晚他去追孟采,不慎掉沟里,伤到了腿,这几日都在家躺着,孟采也因为照顾他没去卖豆腐。

想不到沈翼竟然追来了,好事啊!张阿树窃喜,欢快道:「渴吗?要不要喝水?」

他太热情,让沈翼无所适从,就他而言,两人实在不熟,只是见过两次而已,真的只是两次。

可他的态度却像对好友一样,让他很不自在。

沈翼微笑,找了个木凳坐下,一时的沉默又让他尴尬,随后,他随口道:「你们同住一屋。」

「是啊。」

「不是。」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一人坦然,一人辩解。

孟采与张阿树对视一眼,眸中略微慌乱,怕他误会,「不是,我一人住一屋。」

张阿树在一旁附和,抽抽嘴角,干脆不说话了。

孟采不知他的想法,绞着手指,弱弱地问一句:「你是不是不高兴?」

「…」

气氛略略尴尬,几双眼睛飘来飘去,不知该看何处。

沈翼一口气堵在喉咙里,说不出话来。狭长的桃花眼瞥向一旁,眼尾上扬,闪过一丝心虚,不似平日冷静自持的模样。

他轻咳两声,掩饰眼底的情绪,淡淡道:「孟姑娘说笑了。」

哼,她就知道。

孟采一点不意外,此刻他这般,她早已习惯,就像张阿树以前评论他的那样,说他是一本正经地谦谦君子,可是细瞧,又觉得是假正经,内里花样百出,她觉得,张阿树说的对。

谁知道此刻他心里怎么想的?

孟采解释过后,不在意的瞥了他一眼,转身拿过刚做好的牛乳酥,说:「刚做好的,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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