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也就因为池无邪以为是梦,他才敢跟池无邪说这些话。
否则,他一定是能逃多远就逃多远。
他抿了抿唇,继续劝诫道:「无邪,你可以爱一个人,但你这样的爱,明显是不理智,失去自我的。我们活着,最重要的是先学会爱自己。」
「爱自己?」池无邪突然轻嗤一声,像听到了十分有趣的答案,放在他腰上的手用力摩挲了一下,眼里的通红慢慢褪去,看着他的眼睛道:「哥哥,你怎么知道我要用周博远的心头血復活你呢?」
谢知意被他看得莫名心虚,先前他还觉得池无邪是只温顺,却有些偏激的小绵羊。
可现在那种觉得被蛰伏在暗处的毒蛇凝视的感觉又出现了。
他咽了口口水,道:「因为我是你的梦,我知道你想要的,想做的一切。」
「既然如此,哥哥为何不给我想要的一切。」
谢知意呆愣住。
池无邪想要的,他现下很清楚,但肯定是不能给他的。
顿时一股危险感蔓延全身,池无邪不会发现这不是一场梦了吧?
他下意识将头往后撤了点,可很快又被池无邪抵住后脑压了回来。
两人的脸再次贴得极近,谢知意羽睫纤长,因为一直垂着眼,所以没看到池无邪眼底跳动着危险的光,巡视他的眼神,就好像在巡视着即将到手的美味猎物。
他心臟砰砰直跳,正要找个藉口搪塞过去。
却听池无邪又轻声笑了,头靠在他肩头,似乎有些无可奈何道:「哥哥,你知道,就算在梦里,无邪也无法做到真正伤害你。」
谢知意的心陡然一颤。
不得不说,其实他有被池无邪的爱震嘆过,毕竟他没什么感情经验,也从不觉得这世上真有人会为了爱做出如此境地。
可他心里那道坎,依然迈不过去。
他抿了抿唇,「那……无邪,你能听进去我的话吗?」
「嗯。」池无邪的喉结在他眼前滚动,「只要是哥哥说的,无邪都能答应。」
谢知意眼皮一跳,没想到池无邪竟然能这么轻而易举的答应。
要知道池无邪刚刚还十分激烈的反驳他,就好像他是个十恶不赦的大骗子。
难不成是刚刚要他爱自己的话感动了他。
他自认为这番话很好,因为在现代社会,若是要安慰一个失恋的人,口头禅可不都是,你一定要好好爱自己。
没想到这句话放在古代社会也十分适用。
他小心道:「无邪,你能这样想,真的很好,哥哥很欣慰。」
其实他很想问,周博远的心头血你用了没?
但想到自己现在是池无邪梦里的一部分,若是问起了这个问题,不奇怪吗?
可没想到池无邪把玩着他胸前的一缕墨发,突然道:「哥哥当年剜去心头血,一夕之间头发全白了,你知道无邪看了有多心痛吗?」
谢知意垂眸,总觉得这样被把玩头发,充满着难以言说的暧昧氛围。
可想到是梦,他提醒自己要冷静,「嗯,可是我现在头髮不是又变黑了吗?」
「嗯,无邪喜欢哥哥的墨发。」说罢,他将谢知意的头髮放在鼻间深深嗅着,滚烫的眸子紧紧盯着他的眼睛,又道:「这也多亏了周博远的心头血,仅仅只是用了一点,哥哥的头髮就全部恢復了。」
谢知意心臟跳得更快,没想到池无邪会主动提及。
佯装冷静道:「无邪真的只用了一点吗?那周博远的心头血还在不在?」
问完,他又觉得自己太急切了。
可抬眸去看池无邪,却发现他还忘我的在嗅他的头髮,又或是用手玩玩他的耳垂,似乎没发现他的不对劲。
又启唇轻声道:「这次招魂太突然了,无邪还没来得及用呢。」
谢知意鬆了口气。
说完,池无邪还指了指窗棂边的桌子,道:「周博远的心头血就放在那张桌子的第二个抽屉里,哥哥若是不信,可以去检查。」
「哥哥,无邪听了你的话,知道过去做的不对,但还没来得及伤害周博远,哥哥应当不会恨我吧。」
他说话虽是在认错,可看人的眼睛坦荡而又肆意,根本没觉得自己有错。
但谢知意却没注意到这么多。
池无邪突然的坦白和忏悔,砸得他一懵,像是突然中了什么大奖。
他这人向来没有自知自明,很理所当然的就将池无邪的改变,归功于自己的再三游说和劝诫之下。
而且眼睛死死盯着窗边的桌子,记住了位置,等他的灵魂归位后就过来偷走。
池无邪又轻轻一笑,把他的身子又往自己身上一拉,紧紧贴住,咬着他的耳朵道:「哥哥,还忘了告诉你,无邪的寝殿早就不在过去的位置了,现在被建在玉楼,也就是圣教最高的那一层楼。」
「但是寝殿的装饰和摆放,都与哥哥曾经居住时一模一样。」
谢知意被他抱得热得不行,明明身下是保他身体不腐的冰床。
而且池无邪这番话很怪,就好像是在告诉他,你若是要偷心头血,可千万别走错位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