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赵今天也很努力:怎么了?为什么忽然问这个?
小赵今天也很努力:发生什么事了吗?
……
这么重要的事,她记不清楚了?
陈亦行的目光在那句「不清楚」上停留了好一会儿,耳边是于晚照的开解:「嗨,多半是太紧张了,注意力全在怎么趁人不备拿走证件上,所以没注意地点吧。」
是吗?
拿人家的东西,会不注意地点场合?
陈亦行不置可否。
那种奇怪的感觉又袭上心头,赵又锦似乎有什么秘密,千方百计隐藏。问她在哪里拿走周伟的证件,她的紧张也显而易见,隔着手机都能感觉到。
见他不说话,于晚照拿回手机,输入:没事儿,随口问问。
然后抬头:「其实找不到记录更好,都用不着我们亲自动手删掉了。啧,助人为乐的同时,道德底线也守住了,都是好事,都是好事!」
临走前,还扒着门框眼巴巴地问:「那扣工资的事……」
对视两秒,陈亦行漫不经心回答:「还有这回事?」
肉眼可见,于晚照的头顶乌云四散,又一次迎来阳光普照,离开时甚至哼起了歌。
陈亦行倒是没这么高兴,待他走后,坐在电脑前沉默了一会儿,又一次打开系统,重新看了一遍赵又锦的行动轨迹。
这一次他注意到一个奇怪的点:会议第二天下午,中场休息时间,赵又锦背着背包去了洗手间。一直等到下半场会议开始时,她才出来。
整整半小时,她都待在洗手间里。
由于监控不涵盖洗手间等私密场所,无从得知她都在里面做了什么。
陈亦行沉思片刻,把时间调回中场休息前,用人脸识别锁定了周伟的面孔,又看了一遍他的行动轨迹。
在这半小时里,周伟显得很警惕,落下点东西在座位上,不出一分钟就回头拿走了,甚至还和赵又锦有语言交流。
从两人的神情不难猜出,对话内容并不愉快。
而赵又锦在这时还没有动手拿走他的东西。
后来周伟就去了茶水间,等到他出来时,身旁的人忽然摔了一跤,连带着把他也拉倒了,手里的东西落了一地。
陈亦行注意到什么,目光一动,忽然点击暂停。
那散落一地的东西里,有隻透明文件袋。袋子里有张菲薄的白色纸片,在周伟摔倒时不慎滑出,轻飘飘落在地上。
只是场面一时混乱,居然没有人看见,那张纸片突然不见了。
那是什么?
周伟的参会资格证?
陈亦行一怔,放大了画面,那的确是周伟的证件。
他结束了倍速播放,重新调整到慢速状态,把这一段反反覆覆看了好多遍。
那个记者同行摔得莫名其妙,明明地上平坦空旷,他与前后的行人也保持了充足的距离,却不知为何像被障碍物绊倒。
而从周伟的证件滑落在地,到突然消失,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那张白色的纸片在众目睽睽下,凭空消失了,像是被一隻无形的手抽走。
——
赵又锦在下班前敲下邮件的最后一个字,却没急着发送出去。
见她起身要走,冯园园摘下耳机,「准备回家了?」
「嗯,回家了。」
「咳咳。」冯园园从自己的工位上蹦跶过来,清了清嗓子,凑到她耳边小声说,「那刚好,赶在你回家之前,我总算把歌学会了。」
「?」
赵又锦一怔,随即才反应过来,「啊,你是说周杰伦那首——」
「对。」冯园园立马接了下去,右手握拳抵在唇边,像是举着麦克风一样,「你算什么男人~算什么男人~眼睁睁看她走却不闻不问~」
声音虽然很小,但依然惹来周围同事侧目。
早上的事情连赵又锦自己都忘了,没想到她还记得。但感动归感动,赵又锦还是有点头皮发麻。
倒不是因为这首歌,歌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唱的人。
赶在同事们发出抗议之前,她赶紧捂住冯园园的嘴,「嘘,够了够了,我们别打扰大家,你的心意我领了。」
冯园园冲她眨眨眼,「现在心情好点没?还难过吗?」
「好多了,不难过了。」
甚至,还有点想笑。
大概是赵又锦欲言又止的表情太明显,冯园园得意洋洋地问:「怎么了,是不是想说我唱得不错,很有音乐天赋?」
赵又锦:「……」
不,我是想说,你对自己可能有什么误解……
打击的话说不出口,骗人的话又有点违心。
冯园园倒是笑出两隻小酒窝,自行理解了她的欲言又止:「没关係,我妈也这么说。虽然我学歌慢了点,听一整天才学得七七八八,但快没有用,重点是能打动人。」
「……」
学了一整天,依然没有一个音在调上……?
赵又锦:「……你妈妈真这么说?」
「是啊。她还让我少在外面一展歌喉,免得大家听了备受打击,发现人与人之间有无法丈量的鸿沟。」
赵又锦:「……那你确实应该,嗯,听妈妈的话。」
她忍不住在心里竖起了大拇指,园园的妈妈,果然是个高情商人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