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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堂慢慢走过去,就听见谢父道:「不就是一局棋,又不是没看过,有什么好看的。」

金堂忍不住有些想笑,到底是压住了。

「爹早,张大人早!」

等金堂走到近前,谢父随意将棋子落到棋盘上的空处,将金堂抱进怀里,道:「今儿的字都写完了?」

「那当然,」金堂道,「我可从不把今天的事情放到明儿去做。」

「这可是个好习惯,」张学士点了点头,正准备收拾棋盘,却突然听了手,「咦!」

「怎么了?」谢父扭头看去,道,「不就是输了吗,便是输的多些,又何至于大惊小怪。」

「谁说你要输了,」张学士的语气里突然带了几分激动,「你快瞧瞧你的棋,全都活了!你这可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了!」

「什么?活了?」谢父也顾不得再问金堂的学业,赶忙又把注意力放到自己的棋盘上,果然瞧见棋盘上的黑子从原本的溃不成军,变成和白子旗鼓相当,甚至犹有胜之。

谢父眼前一亮,拍了拍金堂的肩膀,说一句「果然金堂你就是爹的小福星!」便重又执子和张学士在棋盘上厮杀起来,再顾不得其他。

金堂一见这模样,就知道自己今日的故事是没戏了,更不要说答疑解惑了,两人什么时候能结束这局棋都说不准。

金堂在一旁坐着看了一会儿,觉得身上有些发冷,赶忙起身吩咐道:「再去烧两个火盆来,顺便再给我爹和张大人一人灌上一碗姜汤。」

底下人应了一声,赶忙去做事。

金堂一早说好要在这边用午饭,便懒得再离开,让人给自己取了一本游记来后,就坐在谢父身边看了起来,直到两位棋痴结束这一局。

张大学士在王府待了一段时候,又跟着谢父夫妻去新置办的宅子住,直留到腊月初三,他的长子亲自来接,才不情不愿的离开。

临走前,徐氏果然收拾了些礼物送给张家,又把金堂写好的春联挑了两幅好的带上,指明了要送给张老夫人。

金堂听闻后,又特意从库房寻了一幅寿星图添上,直说涂州离颍州不远,改日要前去拜见。

等坐上了回程的马车,张大老爷才道:「爹你在颍州住这么久,也不送封信回来,我们在家可担心得很,英娘每日都要问一遍祖父回来没有,生怕你不家来过年了。」

「怎么会,」张学士也知道自己一朝卸下担子,玩得有些过头,便道,「我就是舍得你们几个混小子,也舍不得你娘和我们小英娘的。」

张大老爷被老父亲嫌弃了一把,也只能摇摇头,并不还嘴,左右也只是说两句,又不会掉两块肉。

张学士突然问张大老爷:「你瞧着金堂如何?」

张大老爷眼皮子一跳,道:「爹您想说什么就直说吧。」

「我就是问问,难道不成?」张学士说着道,「我瞧着金堂不错,又只比英娘大两岁,你回去和你媳妇看看去?」

「那怎么成,」张大老爷下意识道,「英娘才六岁,哪儿这么早就用得着相看起来。何况……这还差着辈分呢。」

「咱们两家祖上又没姻亲关係,各论各的,差什么辈分。再说了,相看和成是两码事,」张学士道,「英娘是你小女儿,咱们又不求她像她大姐一样必要嫁做宗妇,才能不压了底下几个女孩子的婚事。」

张学士见张大老爷冷静下来,继续说道:「金堂性子活泼,又会疼人,这样的孩子,才能和英娘说到一处去。不然要是换了个家风过于严谨的人家,或是性子沉闷的人,你就舍得咱们家千娇万宠的英娘一步换做三步迈,连笑都不能自由大方?」

张学士这话,算是戳中了张大老爷的死穴。为父母者,大都盼着儿女能和美一世。张月英又是小女儿,婚事上只要不越过长姐太多,便也等同于没什么忌讳。

「爹,你容我回去想想?」张大老爷道。

「谁不让你回去想了,」张学士道,「我只是说了这么个人选,到时候你回去和你媳妇商量商量,还得再看看呢!」

这一听只是张学士有这个意向,并不算定下,张大老爷才鬆了口气。

张学士想了想又道:「听说金堂明年要下场一试,他祖籍就在涂州,到时候我写信叫他到咱们府里来住,你指点指点他,也和你媳妇一道好生看看。」

还能亲自相处着看?张大老爷的心立刻就偏了几分,他道:「爹你放心,等我回去了,就和尤氏说。」

张老爷子点了点头,面上瞧着,也没什么太过的表情,但等他转过头,唇角的得意都快压不住了。

送走了张大学士,谢斓便着手准备起腊八的一应事宜。

如今李恪成了颖郡王,颍州之地成了他的封地,皇城还把当地官员的任免权力,也交到了他的手上。如今颍州,便好似一个国中之国。

李恪倒是有心想把颍州官员换成自己的心腹人手,可饭总得一口一口吃,他也只能按捺下性子,慢慢等到明年开春。

也正因此,今年腊八,他就要赐下腊八粥,一个是以示对手下官员的体恤,另一个,也是为了麻痹这些人的心里,叫他们以为已经高枕无忧时,再给他们致命一击。

金堂探头伸进李恪书房,瞧见只有李恪一人坐在桌子后头,才大大方方进门道:「姐夫,我来啦,你擦药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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