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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钺听了这话,当即大笑出声,半点不顾忌金堂的脸色,等看金堂是真恼了,才来作揖。

金堂翻了个白眼,轻哼一声,直接转过头去, 不理会他。

李恪眼含笑意道:「若你考教不过关,保管你又要做一回最不被疼爱的小儿子。」

金堂心虚的看看地看看房梁,就是不敢看李恪。这些日子他是怎么学的,他心里清楚得很。

这几年下来难得有这么轻鬆的时候,自然要先醒了就睡,睡了就吃过上几天再说。而且他好些日子没看帐,便又将自己的小库房给点了一遍。

既然都清点了库房,知道自己手里颇有余钱,那是不是得花一花?给父母姐姐姐夫侄儿侄女小侄孙买点东西?毕竟钱这东西,有得花才有得赚嘛。

金堂这些日子的行踪,李恪如何不知,只是这两年的确给他绷得紧了,略松一松也是好的。如今松够了,自然也得要紧回来,眼看明年就是秋闱之年,说不得明年过后,就真要上京了,这回秋闱,金堂可不能出任何问题。

李恪起身让了一片地方,而后轻轻敲了敲桌子,道:「一个时辰,我便要的。」

金堂闻言赶忙起身过去,他连题都还没看过,一个时辰到底是长是短,总要心中有数才行。

见金堂忙了起来,李恪父子便出门去了隔壁的屋子。

「父王?」李钺正有些疑惑,便见李恪指了指一旁架子上的信道,「明正写的,你去看看吧。」

李钺依言去取了来打开,略看了看嘟囔道:「我还以为大哥这会儿寄信回来,是有什么家国大事。」

李恪摇了摇头,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思,只说:「一封家书如何不能怀天下事?」

李钺一怔,这信里说的,可不就是谢嫦与她夫家刘家的事吗,怎么就怀天下事了。

早几日外祖便说要写信让大哥帮着查一查究竟是怎么回事,如今信还没寄出去,大哥便像是未卜先知一般送了前因后果来,不是正省了功夫?

李钺低头,又将信从头看起。

信中说,这生殉之事,只怕是有些误会。刘氏主母虽疼爱儿子,却也知道轻重,京城谢家便是式微,可谢父还好生在世呢,皇帝也念他的好,若真逼死了谢家的闺女,只怕刘家也讨不了好。故而刘母也只是同身边人这么一说,而且指的也并不是谢嫦。

只是这话到底出了口被人听见,便不是什么隐秘,有那刘公子宠妾正是家生子出身,害怕被当家主母推出去,便借了家中世奴的便利稍一宣扬改动,便都觉着刘母是想逼死谢嫦了。

而刘父素来贪花好色,还当真和家中有个旁支庶子媳妇有些閒话,只是谢嫦出身官家,又是嫡子正妻,他自然也拎得清。只那宠妾着人宣扬主母不是,被有心人利用,依葫芦画瓢也捏了个匪夷所思之事。

这些事儿传到外头,虽听着离奇,却正对了百姓的胃口,也极难否认。一句空穴来风未必无因,便能将人打发回去。

是以谢家便将谢嫦接了回去,刘家正该要解释这些流言,如何愿意,两家信息不对等便闹将起来。

李钺想了一会儿,忽然注意到大哥对那依葫芦画瓢之人含糊其辞,显然不像全不知其身份的模样,不由试探道:「这背后搞鬼之人,可真是会寻时机。」

李恪慢悠悠品了口茶,才道:「可不是吗,你大舅二舅可真能狠心。」

「什么?」李钺有些发懵,这和谢家大舅二舅有什么干係,和姻亲坏了来往,同他们又有什么好处?他心里想着,便不由问出了口。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李恪摇了摇头道,「你那两个舅舅可算得精明极了。」

「都说外甥肖舅,你也不必多了,学你那两个舅舅三分精明,我早两年便叫你进京帮明正去了,」李恪话语间颇为遗憾。

李钺被这话说得心里发毛,赶忙道:「像他们俩做什么,就算是外甥肖舅,我像小舅舅不就行了!」

李恪抬了抬眼皮道:「那怎么金堂的敏锐你连半分都没学到?」

李钺心里不服,却也支吾着不敢说话。

李恪见了,只好同他说透:「刘公子没了,可他还有个聪慧的嫡出弟弟,便是刘谢两家还是姻亲,这两年关係亲密,过两年又如何?」

「刘家资源自然和谢家联繫不再紧密,」李钺倒是一点就透,立时明白为何谢家要与刘家掰开,「可这也不必急于一时啊,这手法如此激进,若叫人知道了,只怕就是彻底成仇。」

「正是因为他急,」李恪唇角轻轻勾起,「你那两个舅舅惯会徐徐图之,从前面上与我们是姻亲,背地里交好老大老二,各自心知肚明却还能一道瞒着你外祖父母,分毫不漏。便是老大老二死了,也能蛰伏起来,悄悄隐在背后收拢势力。你说,他们为何此时就急了呢?」

李恪这回出的卷子不算太难,且考的多是经义,并没叫他现场作文,是以金堂几乎不假思索便填上了答案。

等到题目做完,还有不少空余,金堂坐不住,便去寻李恪,岂料便听见了这一番话。

「站在外头做什么,来都来了,进来听吧,」李恪眼尖的瞧见金堂衣角,便直接开了口。

金堂被叫破后,下意识退了一步,才往里去,道:「姐夫是在说我大哥二哥与刘家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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