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啊?!」
出了皇宫,回府的路上,郝三一惊一乍的。
徐四愣愣,咽了口口水,「这恩荣给得也太扎眼了吧?」
岑砚平静:「打一棍子给一甜枣,不是向来如此?」
「再者,长姐有孕了?」
柳七:「没来报过,不过京城里头都讲究三个月后再宣布,恐怕之前只单独给太妃去了消息。」
岑砚轻出口气,「母妃想来看看长姐,也是人之常情。」
柳七却想到别的,「封诰命是不是需要……」
「嗯,需要亲来上京加封,所以她们都会前来。」
柳七头皮发麻。
岑砚却无所谓,「陶太妃向来寡言少语,在封地两人也住在不同的府邸里,这么些年不见了,你把院落安排得远一些便可,不会生出什么乱子。」
柳七却道,「但庄少爷……」
岑砚心里早已有计较,却也不说透,只道:「先看看呢。」
「陛下向来忌惮宗族,母妃待不长久的。」
「至于陶太妃……」沉默片刻,岑砚只道,「她向来不理事,来了应当也只会缩在院子里,不妨事的。」
柳七却担心,「封诰命一事,会不会让太妃不悦?」
岑砚嗤笑一声,「那就是母妃与陛下之间的事了。」
瞧见岑砚的态度,柳七与徐四交换了一个眼神,徐四小心翼翼提到:「封诰命这个……」
岑砚:「陛下喜欢,那就当是恩赐吧。」
两人懂了。
岑砚对这件事无所谓。
哪怕陛下的本意是想封他的生母,意图在赏赐于他。
柳七又想了下王府格局,地盘倒是够用,好好规划下,两尊大佛来了,各自安置一处,倒是也还好。
岑砚继承爵位已久,在王府里早就是说一不二的掌权者。
当初两位太妃分府住,就是岑砚一意决定的。
有主子镇着,应当出不了什么问题。
如此一路回府,岑砚却没有去东厢,难得在西厢换洗一遭,办差熬了个通宵,准备补补觉。
刚躺下,柳七却说庄冬卿来了。
想了想,岑砚:「让他进来吧。」
步入岑砚西厢的屋子,门扉紧闭,陷入暗处,庄冬卿脚步一顿。
「打扰你了吗?」庄冬卿惴惴。
「没有,过来吧。」
床上传来温和的应答,岑砚对庄冬卿伸手。
「哦哦。」
走到床边,稍稍适应了光线,看到岑砚,庄冬卿又愣了下。
「怎么了?」岑砚问。
庄冬卿摇头,只道,「你看起来很累的样子,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
「不会,过来坐。」
竟是拍了拍床沿。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和六福有点关係,六福老家来了信,说是他老子摔了腿,卧床了,六福想回去瞧瞧,看需不需要给家里顺带捎点银子。
「我想着是个急事,但要出府,还是得问问你。」
「不过,好像也没来对时候。」
岑砚听了,叫进柳七,当场安排了人送六福回老家,把这个事儿给解决了。
柳七出去,室内又安静了。
蓦的,庄冬卿抬手按了按岑砚眉心,问他,「头疼吗?」
「我进来你一直在皱眉。」
岑砚也不瞒庄冬卿:「有点。」
「办了一夜的差事。」
「啊?」庄冬卿赶紧按着岑砚肩膀道,「那你快睡会吧。」
却被岑砚捉了手,从手背摸到了手腕,一路往袖子里探,沉声道,「不急。」
岑砚疲惫:「事情有点多,都堆在脑子里,一时半会儿也睡不着的。」
「那我……」
「你陪陪我吧。」
想起身消失的庄冬卿:「……」
又坐踏实了,「好啊。」
庄冬卿:「你先躺下吧。」
「嗯。」
罕见的,这次庄冬卿给岑砚拉了被子。
躺下了,岑砚却还是拉着庄冬卿的手,不放,握着揉着捏着,彷佛是什么解压玩具一般。
倒是不痛,庄冬卿收了一下没收回来,就听之任之了。
相对无言。
片刻后,庄冬卿迟疑着道,「你是不是不高兴啊?」
岑砚默然。
吐了口气,「嗯,有一点,小少爷哄哄我?」
「……」
庄冬卿:「那,不然,我陪你睡会儿?」
岑砚失笑,「……好主意。」
他一笑,庄冬卿就有点不愿意了,「不然我还是给你讲讲……」
岑砚却让出了个空位,不容庄冬卿退缩道,「上来。」
「……」
庄冬卿脱了外袍,爬上了床,沾着枕头,岑砚还没困,他反倒先打了个哈欠。
「昨天没睡好?」岑砚问他。
庄冬卿揉眼睛,碎碎道,「念着六福的事,怕你们回来错过了,便没有午休。」
「那刚好,一起睡会儿。」
「好哦。」
但马上,庄冬卿就发现了没对,奇怪,「你怎么都不困的?」
顿了顿,又小声道,「心里很难受吗?」
得到岑砚一贯的回覆,「还好。」
相处了一段时间,庄冬卿也懂了,岑砚的还好,便是不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