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知她方才受了极大的惊吓。
瞧清了他的面容,顾菀神色一愣,忽地放了帘子,遮住了自己的面容。
像……蹦跶回自己窝里的小兔子。
谢锦安心头莫名冒出这个想法,无意识地弯了弯唇角。
而后传来顾菀低低的、带着一点颤抖的道谢声,如同雨夜被雨珠打湿羽毛的黄莺,哀婉娇柔,动人心扉。
谢锦安只觉自己心口微颤,不自觉往前走了两步,低低道了一句「那便好。」
那厢张瑞从楼上包间慌忙赶下,见谢锦安完好无损地站在底下,不觉放心下来,扬声朝着谢锦安戏言了一句。
谢锦安知晓自己不可过多停留,便低声将镇国公府前些日子,四处散播对方格外美貌的传闻简略说了一遍。
随后就跟着张瑞上楼,有了方才的一幕。
……只盼着顾二小姐,能明白其中于她不利的地方。
谢锦安在心里悄悄想道。
至于今日莫名的衝动和心跳,被他有意地忽略而去。
望着镇国公府的马车整顿好重新驶去,谢锦安放下把玩的酒盏,略略阖眼小憩了片刻,习惯性地去取放在怀中的摺扇。
却是拿了一个空。
张瑞正瘪嘴向谢锦安假哭:「锦安兄,你方才忽然靠上来,可是差点把我压死——我知晓你不爱和那些臭虫打交道,可……」
他话音未尽,就见谢锦安猛然站起。
「可把我给吓死了,还以为你真受了伤,幸好你没事。」张瑞嗝了一声,以为谢锦安生了气,连忙改了口。
却见谢锦安摇了摇首,神情颇为严肃:「我的摺扇不见了,许是方才落在了下面。」
说罢,便开门吩咐小厮下去找寻。
却是找了三四遍都没有找见,也仔细询问了路人商贩,甚至用了银子,只说从未看见。
「再去找找,这柄摺扇可是肃王殿下的心头之好。」张瑞也难得正经起来。他知道,这柄摺扇是谢锦安生母的遗物,平日里格外喜欢,才日日都带在身上。
谢锦安轻轻道了声「不必」。
若是周边不在,也确认未曾被人捡走。
那就只能是——落在了镇国公府的马车之上。
对上张瑞无比疑惑的目光,谢锦安的俊面上重新扬起笑意。
他偏了偏头,眼中绽出熠熠生辉的光亮:
「我已经知道摺扇在哪儿了。」
蓝氏起身告退之后,老夫人便来了里屋看顾菀。
琥珀趁此时间回到侧屋,完成顾菀方才对她的吩咐。
「女医怎么说,可有受伤?」老夫人按住想要起身行礼的顾菀,坐在床边仔细询问。
顾菀摇了摇头,露出一个乖巧的笑来:「女医说了,孙女没有受伤,什么事儿都没有,叫祖母担心了。」
闻言,老夫人颇为不赞同地皱了皱眉:「你方才进来,整张小脸都白了,这还能叫没有事情?诺,先将这安神的汤药喝了。」
「多谢祖母。」顾菀小声说了这句,便捧起药碗,一小口一小口地抿着。
原先苍白的唇色,因为药汁染上了不大正常的殷红,看着更容易叫人心疼了。
片刻后,老夫人就开了口:「菀丫头,祖母问你,你在车厢里头,可有看到,或者感觉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么?」
那双苍老但饱含威严的眼中闪过浓浓的疑窦。
这件事,的确是事发突然,却是发生得巧妙。
出去的三个姑娘,惟有她养大的顾菀险些出事,让老夫人不得不去多想。
「祖母不怕孙女撒谎么?」顾菀喝完了药汁,将药碗搁到一边,眼中有几分小心和黯然。
老夫人却是轻声笑开:「你是我养大的姑娘,生来就是个实心眼,又是个善良孩子——即便旁人都不信你,我也是信你的。」
顾菀听了心头一暖,面上也露出甜甜的笑容:「孙女多谢祖母信任。」
「祖母,孙女没有看到、或者感觉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顾菀握住了老夫人的手,一字一句地认真说道。
老夫人盯着顾菀瞧了半晌,过后长长嘆了一口气:「你这丫头,就是太过懂事了。」
她们才刚刚回府,若是对此事过分纠缠,一来会伤了还没有建起的情分,二来没有实质性的证据,恐怕会叫人倒打一耙。
顾菀是怕镇国公对她感观不好,也是怕自己会和镇国公这个儿子变得生分。
老夫人心里对此门儿清,也愈加疼惜起顾菀来,亲自送了顾菀回侧屋。
琉璃满眼心疼地围过来,端上一碗顾菀素日喜欢喝的牛乳香茶。
不等顾菀开口,琉璃就主动说起了话:「小姐,你离开的这半日,奴婢认真观察了分给咱们屋里面的几个婢女。凡是咱们从庄子上带回来的,都是老老实实的,倒是府中分给咱们的,两个人都出门偷懒了一会子。」
「这半日不见,你便成长许多了。」顾菀颇欣慰地笑了笑:「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琉璃掰了掰手指头:「小姐,如今刚到申时。」
「我记得今晨,是辰时过了一刻钟出府的。」顾菀面上蒙了一层奇怪的微笑:「看来咱们长姐和永安侯府的蓝小姐感情甚笃,这一见就见了三个半时辰。」
琉璃疑惑了一瞬,开始自己低头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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