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顾菀神情有些疑惑懵懂,谢锦安弯了弯唇角,和顾菀解释道:「皇祖母爱信佛教,每月十五,都会到祈国寺上香,同时为国为子民祈福三日。」
「皇祖母说,在七月十五,也就是下个月祈福上香时,同你见上一面。」
「若是觉得合适,便即刻赐婚。」
「那我到时候,便直接借着上香的由头,去拜见太后娘娘么?」顾菀眼角微勾,细声询问道:「太后娘娘身边,应当有许多侍卫跟着罢?」
那如此一来,肃王请赐婚于她的事情,或许会被不少人瞧见。
「皇祖母处事低调,不欲浪费宫中人力,每回去都是便装出行,不过有暗卫跟着保护罢了。」谢锦安道:「走的是从皇宫直通祈国寺的小道,直接通往住持诵经的院子。」
「好,多谢王爷告诉我这些。」顾菀眉眼弯弯,将小盅往谢锦安面前推了推:「王爷快些喝,已经有些凉了。」
说罢,她将天青色的小勺塞到谢锦安手中。
谢锦安从善如流地舀了一勺鸡汤。
清汤却不寡淡,透着鸡肉天然的鲜香。
入口就是暖心暖胃。
「阿菀,不用我告诉你些皇祖母喜欢的东西么,你好准备准备?」看顾菀以手支颐,含着笑意看他用清鸡汤,并不打算再多言,谢锦安不禁挑起长眉,露出几分俊朗的笑意
顾菀摇了摇首,从簪子上垂下的流苏缓缓晃动了两下:「你若是告诉我,我再准备了去,太后娘娘纵然会喜欢,但恐怕是知晓我走了王爷这条捷径呢——如此一来,太后娘娘对我的第一印象就不大好了。」
有时候送旁人礼物,并不一定要可着旁人喜欢的送。
只要送的妥帖用心,旁人能感受到那一份诚心,就是最好的。
谢锦安心中微微有了些失落。
他怀了点小心思,想看阿菀向他软声求助的模样。
不过阿菀这样有自己的主意,也是极好的。
他一小口一小口地将清鸡汤啜完。
而后看见顾菀没有纱布包扎的手掌,关切问道:「阿菀,怎么不将手掌包起来?」
若是晚上梦中不慎磕碰着,可是不好的。
说完这话,谢锦安从自己袖中取出上好的金疮药,放到顾菀面前。
「这是宫中太医院做的金疮药,不但治癒伤口的效果好,还有祛疤这样的功效。」
「等再过几日,我取了玉颜膏来给你,润肤养肌是最好的。」
他眼角眉梢间都透露出少年人的小得意与小自豪,桃花眸子一亮一亮。
因能为顾菀带着些有用的膏药而感到由衷高兴。
「多谢王爷——我也给王爷准备了上回的药膏,只是肯定不如宫中太医院的好用。」顾菀也递上了自己准备的膏药,只不过这一回换成了芍药盒子,亦是精緻小巧。
顾菀随后回了谢锦安的问题:「我伤口不算深,已经是不怎么疼了,老是包着有点闷闷的不透气,所以想等着睡前再包扎上。」
说罢,顾菀抬起那双天生上挑的眼儿,眼波流转出纯然明媚的笑意:「然后等来了王爷您。」
她伸出那隻受伤的手,蜜声问道:「我一个人不方便包扎,还要请王爷帮我一下,可好?」
说完这话,顾菀心中有些打鼓。
是她故意留着未曾包扎,专等着向肃王求助的。
她当初认准老夫人,也是从一些极其微小的事情开始,慢慢培养情分的。
夫妻间或许不必如胶似漆,但是情分是要有的。
「自然是好的。」谢锦安几乎是下一瞬就答应了下来。
手中握着的小勺被放下,发出一声有些急切的脆响。
响得谢锦安腰间的玉佩都有些微微晃动。
顾菀又抿唇笑了起来。
她发觉,在肃王面前,她总是不自觉地放鬆笑起来。
是一种很久违的鬆快心情。
好似即便有了塌天大祸,眼前的人也会事无巨细地为她安排好一样。
让人无端端地生出依赖之感。
谢锦安在顾菀的轻笑声中有些面红。
桃花一样含情的眸子拂过春风,像春日里落着花瓣的浅溪。
他和顾菀相处时,有时会有些紧张急切,对方的一颦一笑都格外牵动他心肠。
好似他只是一个单纯、情窦初开的少年,而非野心勃勃、暗中布置的皇子。
莫约阿菀喜欢的,就是一位意气风发、俊美鲜活的少年郎。
那他就在阿菀面前,做这样的人。
谢锦安在心头做下了决定。
顾菀打开金疮药的盒子,先给自己涂抹好药膏,再将纱布和手一块儿递给谢锦安:「有劳王爷了。」
谢锦安温声应好,一手拿过纱布,一手轻轻捧起顾菀的手。
相较于他宽大的手掌,顾菀手似一团小小的雪球,只占到他手掌一一半大。
白软软的,托在手上,就有凉意些微地泛起。
让人忍不住地想握住,将这团雪球暖成火球才好。
金疮药被敷在掌心之上,更显得顾菀掌心细腻柔嫩。
雪肤之下隐隐有细小浅青的脉络,已经有些结痂的伤口落在玉肌上,颇为刺眼。
只看上去,就是娇弱可怜的模样。
谢锦安不自觉地屏住气息,生怕自己一个呼气,便将那伤口吹疼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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