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贤三槐还是做了个实验才肯放心。
他把铁钩固定好以后，用消防斧猛劈锁链悬空的部位，劈了十几下。
斧刃劈出来个豁口。
（真的啊……人类的材料学已经进步到这种程度了？）
贤三槐是个医学生，自认为不了解先进材料的现状也很正常，但这种程度的先进材料，是一个普通的高中学生能随便拥有的吗？
他回想起乐繁见到自己的第一面，就一脸惊讶地说出了自己的全名。
乐繁绝对不是个普通的高中生。
现在就算说乐繁跟这场生化末日的起源有关，贤三槐都不会惊讶了。
等贤三槐这头固定好钩子，乐繁把锁链中段垂到三楼，暂时用一摞书压住锁链这一端，自己再跑到三楼去把锁链拽下来。
如此，贤三槐所在的后勤楼天台，反而成了滑索较高的那一端，只要找一条材质合适的短绳绑死在手腕上，胆子稍微大一点的人都能借助这条绳索滑回来了。
“呼——”
一阵轻微的呼啸声，二十米左右的距离，近五米的落差，六十千克左右的成年人，在滑索末端的速度大概在二十公里每小时左右。这个速度相当于稍慢些的电动自行车，稍有不慎撞个开放性骨折也是有可能的。
贤三槐显然不是第一次做这种动作，滑行过程中的姿势，落地的卸力自保都无比高效。
“看不出来……你还是个户外爱好者？”乐繁打量着这个有些邋遢清瘦的医生。
“喜欢追求刺激罢了。”贤三槐拍了拍白大褂上的尘土站起身来，不过显然没拍掉。
“是吗……那这个够刺激吗？”
乐繁抬起手，冰冷的刀锋架在了贤三槐的颈间，寒光凛冽。
贤三槐还未直起腰，整个人僵直了一瞬间。
然后，他用肩膀顶着刀面，站直了身体，静静地看向乐繁。
乐繁眼神微冷，手臂下压，刀锋顿时切入了贤三槐锁骨肩颈的位置，一分。
贤三槐的表情终于稍微抽搐了一下，带着些无奈道：“你赢了，说吧，你想要什么。”
“先告诉我你要什么。你说你想留下实现你的医学理想……什么理想？怎么做？”
“理想啊……”贤三槐眼神飘忽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在这之前，我有一件很好奇的事情能不能先问你一下？”
“说。”
“吸引丧尸……你是如何做到的？”
“我拒绝回答。”乐繁毫无愧色：“该你回答我的问题了。”
贤三槐苦笑：“好吧……你既然也知道‘丧尸’这个概念，那也应该知道病毒吧？这场末日的根源就是莫名其妙突然出现的丧尸病毒……我想研究它们。”
“任何一个看过生化危机或者其他什么丧尸电影的人都能说出这种话，而且我相信共和政府正在这么做。”乐繁摇了摇头：“你凭什么觉得你很特殊？军方专门来救赵祥年不也是为了这个吗？”
“我当然很特殊。”贤三槐平淡地说道：“因为我是感染者。”
场面沉默了一秒。
“好吧，你完全不惊讶。看来你早就知道这种情况存在。”
“感染病毒却没变成丧尸的人并不少，你是我见过的第三个了。”
“嗯……很有用的信息。你见过的那些人……有没有表现出什么特别的……能力？”
“特别的能力？”乐繁皱眉：“你的能力是什么？”
“……我能控制它们。确切地说……是能在微观层次上控制它们的突变。这一点，我已经在医院的实验室验证过了，虽然无法直接影响感染了病毒的丧尸个体，但用在实验研究中简直可以说是……上帝之手。没有人比我更适合研究这种病毒。”
乐繁依然保持拿刀的姿势，伸出另一只手：“把手给我。”
“……？”
虽然这个要求有些奇怪，贤三槐还是照做了。
“发现可用的生化病毒突变素材。”来自HQ的认证，贤三槐没有说谎，解锁的两种改造方案也证实了这一点，不过乐繁并不打算当个科学家，这两个改造方案都用不上。
乐繁放下了手中的刀，贤三槐也终于松了口气：“看来你对拥有特殊能力的感染者……很谨慎。”
“我的确差点死在某个人手上。现在来谈谈你的理想吧，我不懂科研，但想必你不会轻易离开这栋能提供实验环境和设备的医技楼。食物、能源和实验材料，你有什么打算？”
“我有什么打算不重要。”贤三槐眼中露出奇异的光芒：“你不打算走，你打算……资助我？我猜得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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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繁没有说话。贤三槐忽然注意到，他手上的那柄金属长刀，开始融化、流淌，像科幻电影里的液体金属机器人，化作一层薄薄的金属液膜，顺着他的手臂隐藏在皮肤表面。
这已经是第二次了。如果刚才那种纤薄的金属锁链材料只是让他怀疑自己的人生，那现在这种液体金属就让他开始怀疑世界了。
当然，在生化末日的背景下，这种理智冲击已经被削弱了许多。
“你到底是什么人？”贤三槐深吸一口气，语气是浓浓的好奇与……某种敬畏。
“……指挥官，你就当我是某个致力于在末日里重建人类文明的指挥官就好了。当然你也看到了，重建后的文明显然不会是曾经那个人类文明。”
“外星人？”
“至少我是人类。”乐繁不置可否：“你的理想对我……们的事业很重要，这座医院，对我们的事业也很重要。两相结合，我希望你能跟我们合作，作为第四医院的……参谋。”
“这不是个选择题对吧？”
“对。”
“明白了，说说具体的吧，需要我做什么？”
在贤三槐说出这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