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说着话,一边也走到了北屋。
廊下已掌了灯。
灯光晕暖,更衬着月窗后黑黢黢的。
采萍进屋点上灯,伺候何氏换了衣裳,就去水房提水。
走了好一会儿,却只拎回来半桶热水。
何氏早习以为常。
这印月轩里的所有份例物件,都把持在薛敏珠那呢。
她若是在喝肉汤,能分给自己一点点肉渣都是天大的恩惠。
所以这些日子何氏沐浴,都是让采萍从一大早就去一桶一桶的拎冷水,到了晚间她们再用自己的小泥炉子一壶一壶的烧热,这样的法子想要泡澡那是不能了,只能擦洗。
所幸天越发冷了,她也不必日日沐浴。
何氏从榻上起身往暗房里去,瞧着也没什么不快的,“我也乏了,好歹擦洗擦洗便...
洗擦洗便是。”
采萍应是,也跟了进去。
洗漱后,何氏打发走采萍,自己躺在榻上想事情。
她将今天的事从头至尾地捋了一遍又一遍。
事出突然,何氏临时起意使的手段,总怕不够圆满再出了纰漏。
她擅长伪装、隐忍,从不会鲁莽行事。
今日的临时出手,其实也是早有准备的——自打罗氏进了尚功局,她就已经开始想办法了。
罗氏中了猫蛊,却还能活下来。
这事始终是何氏心里的结。
她习蛊时间不长,之前也只在周围的人身上使用过,所得的钱财也都不多。
罗氏这样的豪富之家,她还是第一次下手。
却不想,第一次就失手了。
她是如何知道解蛊方法的?还是说,有别人提醒了她?
难道这后宫里,还有人会巫蛊之术?
何氏难得慌了神,所以一时间也不敢轻举妄动,更不敢再召唤猫鬼。
她蛰伏下来,静静地观察。
也就是在这期间,她买通了尚功局里的黄女史,自然不是用银钱,而是用……双声蛊。
她在黄女史身上种下这种蛊。
今日之事突发,何氏几乎没多想就唤醒了双声蛊。
她说什么,黄女史就会说什么。
但时效不长,只有三个时辰,不过用在这时也足够。何氏借口去更衣,就把事情办完了。
何氏想,应该是没有纰漏的。
她与黄女史有交集,那都是一个月以前的事了,今日她又一直在景福殿里,没人会怀疑她。
至于罗氏……
虽说黄女史的一面之词单薄了些。
可事关妖邪之说,谁又能说个清楚明白?罗氏将死还生是大家都知道的事,而如今她又只是个小小女官。
宫正司怎会去细查?
就凭着一面之词,也够要了罗氏的命。
&n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