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奴送你过去。」
「有劳秦总管。」
「县主近来可安好?陛下时不时还念叨你几句,他是真疼你,将你看作他的闺女待。」
「我回了一趟淮安,倒是不知长安发生了那么多事。」
秦总管轻飘飘说了句:「该来的都得来。」
秦总管没再说其他,吩咐侍女去备些茶点,也给她说,要是饿了就让御膳房送些其他的吃食来。
「陛下那边得空,老奴派人来请你。」
柳微坐了十来分钟,房门口的侍女给人支走,紧着,一个小脑袋探了出来,来人一脸欣喜:「县主你可终于是回来了,你快跟我来!」
来找她的正是小路子。
走出偏殿,她才低声问道:「他受伤了?」
小路子皱着眉点头。
「我们这样过去,会不会被谁瞧见?」
「你只管跟我来。」
原来皇宫内也是有小道的,绕过几个狭窄的巷子,转到了太子的宫殿,其实,说是什么宫殿,在她看来就是一间院子,里面分为几个板块而已。
头一次来这里,脚步快着,目光快速打量一遍周围。
并无特别之处。
小路子带她去的是一侧的书房,门敞开着,还没走近,她已经望见趟在长榻上的李砚,他手中正翻着书页,一隻手夹着管笔。
或许是感受到了她的注视,忽然,他抬起头来。
四目相对。
「咳咳……」他剧烈咳嗽起来。
笔掉在衣服上,迅速晕染开,染了一身墨汁。
「你……」他刚说了一个字,再次咳嗽起来。
门内的越风看了眼,正要说什么,小路子将他拉走了。
屋内仅剩下他俩人。
柳微在他面前蹲坐着,从自己内衬取个一条手帕来:「擦擦吧,又不是小孩子,还流哈喇子,你刚刚是不是睡着了?」
李砚略微一愣,随即弯起嘴角,柔声说道:「梦见你了。」
她倒是有些不好意思。
换为盘坐,拿起一侧案上的水杯,就往嘴里送:「你哪里伤着了?」
「小伤,不碍事。」
「我可不觉得。」李砚脸上瞧着没什么血色,尤其是嘴唇,只有淡淡的红,晃眼一看,那就是白卡卡的模样:「给我看看,我还是半个大夫。」
李砚不自觉拉了下衣襟。
她立即起身:「我看看!」
说着就去拉李砚的衣服,一拉一扯,他的衣服就给她拉开了,露出锁骨一侧,他身上的皮肤也是偏惨白的,像是给泡水里好几个小时,也像是近来失去不少血。
「到底是哪里?你要不说,我就全给你扒拉……」话没说完,衣服拉到他的肩头,手一顿,顺着轻轻往下,再拉开一点,只见后肩的地上一片猩红。
「这是?」
「箭上有毒。」
「你,中箭了?什么时候?」
「五月中旬。」
「是不是那场春猎?」
李砚点了下头:「得知石头的事情,我马上就回来了,但你当时已经不在长安。」
她没说话。
「你没在也好。」
绕到他背后去,拉下剩余的部分,露出整个后背来。
在后侧肩胛骨的位置,有一块腐肉,有她手掌三分之一的面积。
将手放在他的额头上,明显比她体温高不少。
现在正是夏季,细菌繁殖最为欢快的时候。
「小路子!」
外面的人噔噔往里跑:「怎么了,县主?」
小路子话音一落,就捂住自己的眼。
「我问你,这怎么回事?」
「这……」小路子转过身去,一边小声回答道:「前阵子还好,由于箭上有毒,一直反反覆覆,这几日又热了起来,殿下本就身子虚弱,不敢端冰盆子进来……」
「打住!」她指着那伤口问道:「伤口怎么没处理?」
「县主你小声着些,有,有处理,只是那毒……」
李砚看了他一眼:「出去吧。」
小路子赶紧出去。
太子受伤的事情,只有一小部分人知晓,像张泽易,他得知的消息是春猎时,太子受了惊吓,不凑巧,旧疾復发,人一直病恹恹的。
皇帝就一个儿子也有不少坏处。
鸡蛋放在了一个篮子里。
等柳微见到「旧疾復发」,才意识到根本不是受了惊讶。
「谁干的?」
「你不用知道这些。」
「那……黎尚书和黎宥谦的死?」
「父皇已仁至义尽,黎家人太过分。」
李砚并未细讲当时是怎么回事,按照他这句话,她猜测黎尚书和黎宥谦的死,不只是一场意外。
其间事项不再深究。
可她能够想像,当时还发生了其他「意外」,或许,有人想要除掉太子。
「你的伤,要如何处理?」
「在找到解药之前,若再次切除腐肉,毒性可能会侵入内臟。」
她紧紧皱着眉:「谁说的?原空师傅来看过吗?」
「覃御医。找不到原空师傅。」
「这……这没对……」她不知道该怎么说,关于什么毒,她也不懂,但伤口不能任其继续感染下去,他已经在发烧,哪里能等到什么找到解药。
与此,门外露出越风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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