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抱抱。」她上前一步,抱住他,拍了拍他的后背:「别动,别压坏我的手。」
张泽易一下子就安静了。
四周则一片寂静。
她不是第一次抱他,以前还跟他勾肩搭背的,她将他看作弟弟,而他反将她看作是妹妹——身体年龄是小于他的。
而此时的一抱。
张泽易忽然觉得有些不一样的感觉,或许是太久了,太久没有相见,反倒是有些说不上的感觉。
一旁的曲悠然,一直静静看着,为两人感到高兴,尤其是替张泽易,来回海的日子,两人还是无夫妻之实,可她却是离她最近的一个女子,身体无法完全贴近,但她就是知道他在想什么。
哪怕是……张泽易对柳微是那种喜欢,她也是可以接受的。
她还会为他感到开心。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想到这里,一股叫作「落寞」的情绪,像一个无形的罩子,将她笼罩在其中,胸口有些发闷。
柳微看了眼张五黑:「还不把他弄进去?」
张五黑直接把张泽易扛进屋子。
屋子里就剩他们几人。
张泽易趴着,柳微和张五黑在一侧坐着,曲悠然吩咐人端着吃食进来,她再接过托盘将东西一一放下。
曲悠然要出去,柳微喊住她:「你不好奇我去了哪里吗?」
曲悠然看向张泽易,他点点头:「你坐。」
张泽易续道:「那日在汴州府衙,到底发生了什么?」
汴州府衙是一院子的尸体,以及大量的血迹。
根本没有目击者,更没有存活下来的人,谁都不知道那日到底发生了什么。
只是根据周达成的说法,张泽易找到一个可能是当时刺杀者的存在——鸿鹄族人。
柳微大致说了那日的情形:「……我挨了几刀,以为自己活不了了,给李老六救了,还是有人一路追杀我们,他带我们出了海。」
「汴州府衙那些人,长什么模样?」
「模样……我记不清楚了,不过,他们梳着辫子,手里拿着弯刀,有些像割草的那种镰刀。」
张泽易说了一个词:「鸿鹄族人。」
「鸿鹄族?」
「西北塞外的一个游牧民族。」
「你知道是谁派的人吗?」
「还不知。我查到跟他们有关,或许有个人还在,究竟是谁派的人,暂时还没能查到,他们隐藏得很深。」
与此对应的是她也不知道双鸭山那边当时发生了什么,从张泽易这边听说后,也是一番胆战心惊。
「那你们去了哪里?」
「一路南下……」
在海上漂泊的几年,自然也有着陆,其中的故事几天都说不完,不知不觉肚子都咕咕直叫,她都打哈欠,张泽易却是一副根本不知疲惫的模样,抓着她道:「别走啊,咱们血战到底!」
柳微摆摆手:「咱们明日再会。」
强行拜拜后,柳微说明日再来,张泽易要留他们在后院住,她得回六福驿站去找李老六。
「我立刻派人去请他,你们就在这儿待着,哪里都不要去。」
她随曲悠然去了后院。
前脚走,有侍女偷偷摸摸进了张泽易的屋子,低声说道:「娘子请你过去。」
另一边。
竹桃在曲悠然耳畔了几句,柳微见她神色一沉,却是极快收回了情绪。
「我这边没什么了。」
「微微姐,有什么儘管同我说。」
她「嗯」了一声,又加了句:「悠然,你变化好大,现在真是个大美人,你阿母跟你比起来都得逊色几分。」
曲悠然微愣。
随即,她害羞得垂下脸去:「要不是微微姐你一直鼓励我,也严格要求我,我也做不到。」
「不管别人怎么鼓励你,能做到的终究是你自己啊,都是你自己的努力和坚持。」
等曲悠然出去,走出院子,她才问竹桃:「他去了吗?」
竹桃不高兴回道:「那小狐狸一甩尾巴,他立即就上钩了,都那样了,还跑出去找她,呸,不要脸的狐狸精!」
李老六没来,只让去请的人回信。
「长安见。」
她「啊」一声:「就这?」
「那位公子就说了这一句。」
嘿,好傢伙,李老六当真就走了。
既然如此,那她就在回海待上几日吧。
一大早就出去了,没能找到李老六,折回去,得知张泽易昨日就去了县衙,她又跑县衙去,然后得知……他昨晚根本没去县衙。
这是啥情况?
「还能是为啥?」一男子在旁边「嘿嘿」笑:「想找我们县令的娘子多着去了,你怕是等不上了。」
她就在县衙等他,碰见那位安县丞。
安县丞一边往里走,一边唉声嘆气,忽然注意到她:「你是何人,怎么在县衙里坐着?」
「安县丞。」她起身行了个礼,一本正经道:「柳某路过回海,受张尚书所託,特地来看望子侄,泽易性子烈,这些日子给你们添麻烦了。」
「子侄?」
「我同他年纪相仿,平日里更像姐弟。」
安县丞赶紧行了个礼:「女公子太过客气,张县令的确是为民谋福祉的好官,他年轻有为,今后更能大展宏图。」
柳微递了个荷包过去:「给你们添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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