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膳结束后,我正忙活着清点要请多少个杂役。
小禾得知早膳之事后急急忙忙从酒铺跑了回来,进门马上问道:“夫人可是说要收小姐为义女?”
我微笑着点点头。
“这可太好了,现下小姐就能留下了,而且又有了县令夫人和县令这么好的依靠。”小禾激动地说道。
见我却无什么反应,小禾疑惑问道:“小姐难道不高兴吗?”
“我当然高兴。”
“可是小姐为什么不激动呢?”
我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只是觉得这好像不太真切一般,突然就有了父亲母亲...”
“小姐定是高兴坏了。”小禾又自顾自说道。
此时,伯母拿着一张巾帛走了进来。
伯母将手中的巾帛放在了书案上,说道:“见你未去酒铺,我就来了。”说罢就在书案旁坐了下来。
看了看门口翠儿带来的信鸽,我走过去坐到伯母身旁,说道:“可是要写信给言纾兄长?”
伯母点点头,拿起了案台上的毛笔:“是以,想来也有些时日未曾联系他了。”
忽而,伯母又想到什么般,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转过头对我说道:“他可是知道你的,上次我便写信告诉了他家中来了一位十分貌美的年小姐。”
我默默将书帛展开,娇嗔般说道:“那等言纾兄长回来,见我只是如此一位平平无奇的小女子,怕是要失望了。”
伯母笑着用笔沾了沾案上的墨,打趣道:“哈哈,放心吧,纾儿是不会以貌取人的。”
我气的转过头,假装不再理会。
伯母见此,乐道:“我定把你写的美若天仙般,让言纾快马加鞭赶回来。”
“伯母惯会取笑我。”我气呼呼道。
忽而我又转过身问道:“家中可还有其余长辈?伯母都与我说说,届时我见了也不会显得唐突。”
伯母叹了口气道:“说来惭愧,家中除了吾等四人,便再无亲属了。”
我大惊:“怎会...”
伯母放下笔,语重心长道:“我家本是沐县从商之人,由于生意缘由,便欲举家从沐县搬到黍县。可惜半路被贼人埋伏,家中父母都遇了难。”
“那后来伯母是如何逃脱的。”
“当时,我本以为自己也难逃幸免,是母亲死死将我护在身下,才使贼人一时无法伤我。碰巧此时你伯父来黍县上任的部队途经,他们将贼人打死,我才得以活了下来。”
“没想到伯母还面临过这种事。”我心疼地说。
见伯母满脸忧伤,我转移话题道:“没想到伯父竟还有打跑贼人的本事。”
伯母笑笑:“别看你伯父如今都在县衙处理些鸡毛蒜皮,他早前可是武将出生。”
“想必定是爷爷奶奶把伯父培养的如此好。”
“确实如此,他们把所有的经历都放在了你伯父身上。他们是老来得子,而且还是独子。”
“伯父竟是独子。”我有些惊讶道。
“是呀,只可惜在我刚生下言默不久后,他们都仙逝了。”伯母又遗憾道。
我拉住伯母的手安慰道:“没关系,如今家中又有我了,往后定会人丁兴旺的。”
“你不嫌弃我们并非豪门世家吗?”伯母反问道。
“我都是个孤儿了,才不理会这些,况且我也不愿进入豪门。”我骄傲道。
伯母大笑:“那那以后选夫婿也不在意这个吗?”
“那是自然,豪门之中必定争夺不断,我只愿此生平安顺遂,不愿与豪门之人为了利益斗来斗去。伯母嫁给伯父之时,不也没有在意伯父是否是豪门望族吗。”
伯母同意的点点头,说道:“我嫁与你伯父时确实并未看重这个。”
“那可是因为伯父救了伯母,所以才嫁与伯父报恩?”我又好奇地问道。
伯母拍了拍我的额头,反驳道:“你这小丫头,我与你伯父是一见钟情,才不是报恩。
若要报恩,也可选做他法,况且不知他人是否愿意就以身相许,岂不是为他人平添烦恼?
他人出于好心救你,若你以此纠缠,岂不是让人违了本心?”
“那万一伯父救你就是为了让你以身相许的呢?”我反问道。
“救人乃是善意之举,若只因她人貌美,出于回报心理的相救便也算不得君子,况且,你伯父并非那种人。”伯母淡淡道。
“伯母怎么如此肯定?”
“因为,我此后多次报恩,你伯父都未曾收过一分。”
我点点头,只觉得颇有感悟:
世人仿佛都觉得报恩以身相许是情理之事,却从未有人想过,若是善意之举又为何求以回报。
救人性命后,难道那人性命便不再是自己的?而是救人之人的?如此又跟丢了又何区别?
再言,若所救之人并非女子,而是男子,怕是以身相许之言便没了罢。
说到底还是女子之命比男子轻薄,只要施救就可以物品般以身相许。
见我想的出神,伯母轻声道:“前日你说需要杂役,我派了人去收,今日也该有消息了。你可要同我一道去看看?”
我点点头,高兴道:“自是要的!”
说罢,伯母就将写好的信绑在一旁的信鸽身上。
“这信鸽是你言纾兄长训练的,训了许久也就得此一只,专与我同信所用。”见我看的认真,伯母解释道。
我惊奇道:“好生厉害!”
厉害?那等纾儿回来,叫他仔细教与你。伯母宠溺地笑道。
我高兴地挽过伯母的手臂,乐道:“如此甚好!”
伯母大笑,拉着我就往集市走去。
酒铺中,因为今日所剩酒并不多,阿庅正在给一个贵妇人拿最后一坛酒:“这是您的酒。”
贵妇人看了看酒铺上的字样,问道:“你们明日开张吗?”
阿庅笑笑,答道:“是的,夫人可早些来看看,明日开业活动,前一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