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板登上马车,连带着昨夜那个守夜男子一并跟了上来。
“小朋友,那个林姑娘呢?”赵老板看看四周问道。
沐灵毓诚实回道:“小姨她有事先走了。”
“那真是可惜了。”赵老板叹了口气。
沐灵毓不能明白他在可惜什么。
赵老板摇摇头,“真是可惜了这么好的货色。”
听到这沐灵毓如芒刺在背,攥紧双拳,余光瞥向一侧的出口。
“好在还有你这个好货色兜底。”
说完,那名守夜男子蹬脚扑向沐灵毓。
沐灵毓来不及反应,被男子控制住双手。他的双脚不停前蹬,试图将男子踹开。
可十三四岁的少年用尽全力也怎么可能是壮年男人的对手。
“喂!动手轻点,难得的好货,到时候磕碰坏了,怎么卖个好价钱!”赵老板翘着腿吩咐道。
守夜男子也不废话,掏出沾满迷药的手帕,捂住沐灵毓的口鼻。
不出两息沐灵毓便不再挣扎失去意识。
眼见男孩不再动弹,赵老板吩咐道:“绑好跟那个家伙放一个笼子里。”
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昏暗的环境中他试图坐起身子,沐灵毓却发现自己的手脚全被绑上了。
沐灵毓现在还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对面的角落里坐着一个女孩,她的手脚同样被束缚着,不过束缚着她的不是粗糙的麻绳,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镣铐。
沐灵毓咕涌着贴着笼边坐起身,等眼睛适应了黑漆漆的环境后,他终于看到了坐在角落的女孩。
“唔~”
沐灵毓刚想呼救,这才发现他的嘴早已被塞上。
女孩瘫坐在角落,丝毫不理会沐灵毓。
不过让她吃惊的是被迷倒后,男孩竟然能这么快苏醒,看来是用药的人没用到位。
“后边那个小子好像醒了。”
“这么快?看来你这药王名不符实啊,才个把时辰就醒了。”一个男生打趣道。
“先去看看这小子老不老实,要是吵闹的话,给他长点记性。”
“你可上点心,那两个可是老板钦点的好货,可是要拉倒秦国去卖的。”
男子疑惑道:“秦国?去这么远干什么?”
“秦国有钱啊!这不那几车便宜货卖完了,我们去秦国避避风头,顺便赚个大的。”
听着二人的对话,看样子他们已经离开京城了,现在还往着秦国走。
沐灵毓尽可能避免发出声响,免得引来二人的注意。
他向角落里的女孩眨眨眼。
女孩的嘴并没有被堵上,可她还是没有做出回应。
“喂!小子吃饭了!”
头顶的盖布被掀开,夕阳从笼子的间隙穿过,照射在角落女孩的身上。
单薄的外衣下女孩蜷缩着身子,凶狠地盯着笼外的男人。
“呦!野丫头,还没饿死呢。”看守男子笑道。
女孩已经三天没进食了,连水都是掐着量给她。
“你不是很能跑吗,再跑个给爷看看。”
男人笑着往铁笼塞进一碗面糊以及一个水袋。
“小子,你也最好老实点,不然有你好果子吃!”男人隔着笼子替沐灵毓解开手脚上的麻绳。
“看到那丫头了吧,敢跑就是那个下场,这些吃的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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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三,你小子磨叽什么!快来喝酒!”不远处的驻扎营地传来喊声。
男子立刻回道:“来了!”
“你要是愿意就分她一些。”马三轻声说道,便转身向营地走去。
眼见马三离去,沐灵毓拿出口中的异物看向女孩。
蜡黄的脸色显然是长期营养不良导致的,短小的衣物不能完全遮蔽她的四肢,露出了大半节小腿和手臂。
在依旧寒冷的早春无疑是要饱经低温的折磨。
但跟令沐灵毓震惊的还是女孩的出尘的样貌。他也明白了书中所谓的螓?蛾眉,美?盼兮。
若是健健康康,沐灵毓相信她一定是自己见过最漂亮的女孩。
修长浓密的睫毛下两只柳叶眼紧紧盯着水和食物。
沐灵毓端起面糊,还是温热的,放在女孩面前。
女孩艰难地移动着双手伸向饭碗,伴随着“咔哒咔哒”的锁链声,女孩似乎耗尽了最后一丝气力,无力的垂下了双手。
沐灵毓急忙扶住将要倾倒的陶碗,“我帮你吧。”
女孩没有回应。
沐灵毓端起面糊递至她的嘴边。
随着面糊沾到女孩皲裂的嘴唇,她立马开始贪婪地吮吸起来。
好在面糊比较稀,即使是虚弱的女孩也能够毫不费力的咽下。
“咳咳!”
女孩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看来是喝的太急,一下子岔过气来。
“慢点。”
沐灵毓轻拍女孩的后背。
随着剧烈的咳嗽,不少面糊从女孩的鼻腔中流出。
沐灵毓掏了掏怀中,只找到玉牌,这才想起来手帕早已经被某个不讲理的女性武夫拿去了。
没办法,他只要伸出袖子帮女孩擦去。
一碗面糊没几口就被女孩吞下肚子。
“要喝水吗?”沐灵毓又将水袋递给她。
女孩点点头。
沐灵毓解开水袋上的塞子,两只手端到女孩嘴边,渐渐倾斜。
“咕咚”??“咕咚”,女孩喝了几大口才将头撇过,表示满足。
眼见女孩吃饱喝足,沐灵毓对着水袋也饮了几口。
沐灵毓随即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没有回应,只是平静地看着他。
她不会是哑巴吧?
“你不会说话?”沐灵毓指了指自己的喉咙。
女孩摇了摇头,淡淡地回答“没名字。”
啊?真是不能想象,怎么还有人能没有名字,一般也只有被买卖的奴隶才不能拥有姓名。
沐灵毓已经在脑中疯狂脑补了女孩悲惨的生活。
事实上女孩的经历也确实悲惨,在她被家里人以十两银子卖给赵老板前,一直过着忍冻挨饿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