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时分，山林间弥漫着浓浓的雾气，山脚下湍急的水声在山腰也能听得清楚。
一阵尖锐刺耳的“驱兽号”声起，昨晚在山腰小路上休息的马队开始了新一天的工作。
卡尔也从自己的帐篷里钻了出来，和周围的牛头人们一起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吃完早餐后出发。
他所跟随的这支商队有八十多匹山地矮马，这些马的耐力很强，可以驮着两百多公斤的货物在山路上走十来天，这段时间里每天只用吃山林里的野草就行。
光是在干活时只用吃杂草这一点，山地矮马就把其它品种的马从黑森林运输业中踢走了。
不过商队也不会过于压榨马力，晚上会喂马吃一点精饲料和玫瑰色的岩盐，在旅途前后会喂燕麦和豆子。
商队有三十多位牛头人，都是来自于同一个家族，大当家是家族长老，管日常工作的二当家是他亲弟弟，管安保的三当家是他女婿。
卡尔在商队中的地位是特殊的“货物”，因为给的运费够高，所以待遇和大当家一样。
在商队里他可以什么事都不用干，每晚睡觉的帐篷有人帮忙搭，饭点到了有人把有肉的燕麦粥端过来，大当家还说如果他和三当家一起掉下水了先救他。
相比之下另一位“货物”的待遇就差的多了，这位名为玛泽的羊人老哥是一位外出打工的会计，赚了钱现在回老家准备娶媳妇。
因为他的运费给得少，所以要自带帐篷和食物——几根可以当武器的面包棍和一桶低度麦酒，平时还要帮商队做一些打水之类的工作。
卡尔是闲不下来的，收拾好帐篷后跟玛泽一起拿了水桶和棍子，一边拨打着山坡上的草丛把蛇吓走，一边下到山脚河边打水。
现在的河水十分湍急，携带着大量泥沙的水中不时有树木漂过，河中有不少高处水面的石头，水流撞击下发出哗啦啦的水声。
商队昨晚上在岸边挖了几个坑，上面盖着树枝，卡尔和其他人一起从坑里打清水。
玛泽和卡尔已经混熟了，这天早上打水的时候看着晨雾下的河面说道：“如果这条河的水面再高二十米，哪怕只高十米就好了。”
卡尔不明白他的意思，便问道：“如果河面高了有什么好处？”
玛泽指着不远处水面上的一块石头回答道：“黑森林西边的河里大礁石太多了，船根本没法走，如果船能走就能从黑森峰一直坐船穿过黑森林，还能到森林里很多的地方。”
“是啊是啊。”一位同来打水的年轻马夫不停点头，“要是能走船就好了，不用像现在这样，要在山里走五六天才能上船。”
卡尔笑着对他说道：“如果通了船，那就不用马来驮东西了，你不是要没了工作？”
“不会不会。”那位马夫摇头说道，“要是能走船，我就自己去做生意了。”
“我听人说，顺着这条河一直走下去可以见到大海，出了海往太阳下山的方向走可以去到一个叫洛林的国家，现在史蒂夫大师在那里收学生。等我赚够钱了，一定要去找史蒂夫大师当我老师。”
卡尔惊讶地看着这位年轻的马夫，好奇地问道：“你认识史蒂夫？”
“是啊是啊。”马夫有点激动地点头回答道，“我小时候见过大师和他那个瘦不拉几的婆娘。”
“那时候大师正在雕晨曦女神的雕像，我家老头子在旁边帮忙，老头子带我去见见世面，吃饭的时候我们坐一桌。”
卡尔仔细想了想，确实听过这回事。
安妮说过，十多年前自己和史蒂夫热恋的时候，曾一起在哪个地方接了一个雕刻神像的工程，花了几年时间，后来赚了很多钱。
当时卡尔就吐槽，那个时候安妮还不到300岁，还是未成年少女啊。
“现在史蒂夫不在那里了。”卡尔对马夫说道，“他去年就去了洛林王国南边的嘉西科岛，以后有机会可以去那里的金蔷薇魔法学院找他。”
说话间他们已经回到了商队里，马夫们开始给马喂水喂草，有人烧水煮燕麦粥。
三当家会一些魔法，往水里扔了几个小火球后水就开了。
接下来就是正常的煮粥流程，这时候再扔火球下去会把燕麦烧糊。
等到雾气消散，商队已经准备妥当开始上路。
这天要从上午走到傍晚，中间不会停下来休息，一天能有近30公里。
一路上有人不时拿着驱兽号吹出刺耳的声音，一来吓走其它动物，二来告诉附近的人这里有商队路过。
到了下午的时候，有队冒险者顺着声音找了上来，和商队买了点药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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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尔和玛泽走在一起商队中间，边走边聊，今天的话题是黑森林里的这条河。
玛泽说道：“黑森林里的山路太难走了，部落一直想打通水路，但是没办法。”
“河里面的石头太多了，还有看不见的浅滩，别说小船，一棵树放上游漂下去，到了黑森峰的时候就成木块了。”
卡尔点头说道：“这确实是个问题。”
玛泽继续说道：“曾经有人打算把河道里的石头都打掉，但是石头下面的石头和浅滩就没有办法了。”
“还有人算过，如果河水高得二十米，那船就能从冰冠山脉下面走到黑森峰，然后往南走进大海。”
“那时候支流也能跑船进去，黑森林里很多很难走到的地方都能走水路过去。”
卡尔说道：“如果真能那样是好事啊，不过建一座水坝跟麻烦啊。”
“那可不是。”玛泽说道，“合适建水坝的地方就是我们进黑森林的那个山谷口，有五百多米宽吧，水坝至少比河面高二十五米吧，加上水下那就得有四十多米高，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