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约杀人了，
18岁，
之前从未接触过异能世界，
第一次杀人。
所以，哪怕他可以自己说话，却不愿意用自己的嘴发出任何声音。
周良觉得自己大约很能明白李昊坤现在的心情，因为当年从警校毕业成为刑警的第一次杀人，他也同样如此。
那时周良为了救人，今天，李昊坤是为了就他，还为了救电话那头的他被犯罪分子绑架的他的同事。
周良手中的方向盘狂打着右边，极速向前飞驶赶往局里的是的这个世界的雪弗莱样式的车。
而经过最初的加速，和周良对李昊坤的试探，后期的自动驾驶意味着周良意识到再多的保密条例完全有可能在一个十八岁的孩子面前实际上形同虚设。
解放了双手，觉得自己无法对坐在后座的孩子放任不管的周良想好了开导他的说辞。
但透过后视镜，他发现李昊坤好像一直在意副驾驶储物箱。
周良打开储物箱，发现里面有一个黑色的盒子，盒子里装着轻薄的流体装备，以及像蓝牙耳机却能通过异能作用隐形的装置。
“这是什么？”
回答周良的依旧是来自自己的再熟悉不过的嗓音，
“不属于这个世界科技水平的伪装装置，像魔法故事里隐身衣材质的流体装备能易容，蓝牙耳机样式的则是能改变声音。”
周良知道这些应该是李昊坤为了他假死之后，解决自己的身份问题而准备。
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现在，用不上了。
但李昊坤却似乎没有收回他们的意思，
“这些是能证明你确实遇到了陌生异能者帮助的东西，请不要向任何人透露我的身份。”
“送到这里，你大约是安全的了。”
话音刚落，周良眼睁睁看着李昊坤由一个人变成一张由铅笔仔细勾画过的明显是褪了色的橙色纸片人。
纸片人，
类似分身的异能能力？
周良的年龄不大，但算是全世界第一批在“丧尸降临”后觉醒异能的人，在异能管理局资格比局长还老。
很多东西凭经验就能推测个大概。
想来，之前在他家门口送外面同他调换身份的大约也是同样的情况。
“我的原则原本是同异能管理局不沾边，我就不陪你进去了。”
纸片人应当是看不出表情的，但周良却还是能深刻的感知到李昊坤郑重其事的最后看了他一眼。
纸片人凭空飘走，消失不见。
十分钟后，
在整栋楼的同事见鬼一样的表情和异乎寻常的尊敬之中，周良被一路“护送”到局长办公室。
“这个确实是直播，我的异能能鉴定其真实性，”
随后，从汪秘书手里的笔记本电脑当中，见到了他想见到的画面。
一个他所不知道的李昊坤，一个他所不知道世界。
仅仅一个响指，
“啪！”
石像鬼的存在……消失了……
“接下来，”
李昊坤，
也就是另一个“周良”额头上镶嵌着的子弹头落下，依旧假装流血的眉心稍稍止住了血。
画面在这一秒钟定格，补充的对话框里弹窗的是汪参谋的分析数据。
“大家注意看，这一刻，周良其实还是打定主意想要假死的。他不能说是无害，也不是为了用假死来迷惑敌人，但却是打定主意想要结束这一切好快点收工下班。”
画面很快引起了汪秘书的注意，他立刻站到周良的身后，紧接着面不改色，手里动作有条不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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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析帖立刻变成了正经的，李昊坤的个人视频。
“抱歉，你没来的时候，我其实是在做初步的案例分析。”
“分析正确，”
周良适时说，
“他一直作为普通人隐居在蓝星，本就没想过节外生枝，他今天因当是第一次杀人。
他给我的感觉是，不管在微表情，还是肢体动作表达的细节都在告诉我，之前发生的这一切大大超出了他的预期。”
电脑屏幕上的画面又静止变成了慢速播放，“周良”原本是有一个保留眉心伤口和把子弹留在脑袋上的动作的。
但是，或许因为忽然感知到什么太过震惊，金灿灿的改装过的子弹壳却掉落在地。
“对他来说，”
汪岘冷静的判断说，
“这里应当是一个失误。”
“失误，但下一秒，失误忽然变得无关紧要。”
周良通过对李昊坤的接触揣摩着他的想法，
“发生了什么？”
画面中，
他面对着一个方向，
笑得温柔可亲，
“轮到你们两个了，谁先来呢？”
下一秒，
另一个画面被处理过的画面被人放送上来。
这明显不是直播，按照剪辑者在视频上刻意标注的时间，周良发现，时间节点在稍早一点之前。
地点，是一个仓库。
人物，除了周良的同事，另一个正在打电话的不用介绍也知道是谁。
“这是事后我们从你的同事手中收集的画面，剪辑者是我，能确保真实性。”
“当时的情况很危急，可以说，如果不是你的命里总是天降福星，你在今天，就在刚才，可能已经失去了全部组员。”
“怎么会？Q的目的是我，在这个时间点，他的认知当中我应该之前已经死了。”
“你想多了，在他眼里，你大概也就是个无能又好命的领导而已。”
视频画面看不到李昊坤的纸片人是怎么通过异能网络一点点入侵Q的所在之地的。
但显而易见，周良接到电话的时候有人事先探查踩点了。
Q在8个石象鬼几乎在同一时间被切断了联系之后，选择了B计划。
他狂热的按下了自爆按钮，绑在身上的炸弹瞬间爆炸。
但下一秒，
没有一个人来得及阻止的爆炸声中，闭目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