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母娘看女婿,分明就是一万个不如意,总觉得自家闺女会吃亏;尤其是面对这等皇家贵人,更是不容置疑的觉得你这男人不行,女儿嫁给你,等若是一颗上品的白菜心儿让猪给拱了。
此外,杨川感觉头大的是陈阿娇来的时间也太巧合了。
太子刘据就要被送过来,陈阿娇就眼巴巴赶过来,不会是只为看一眼自己的女儿、蹭一顿好吃的饭食吧?
于是,这一顿饭就吃得甚是沉闷。
直到陈阿娇吃饱喝足,毫无形象的伸了一个懒腰,打着哈欠说道:“杨川,本宫这会儿有点困倦,你侍奉本宫去歇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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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川心头一突突。
大爷的,本侯又不是大长门,亦非什么专门侍奉皇后娘娘饮食起居的大长秋,凭什么让本侯侍奉你这位前任皇后安歇啊?
让刘彻那老男人如何作想?
“陈皇后,微臣……饮了几碗酒,这会儿感觉头晕目眩,脚底都站不稳当了,恐怕……”
不料,不等杨川将话说完,陈阿娇便十分豪迈的摆摆手,笑道:“你这臭小子心思不端正啊?本宫身为国母,且是你未来的岳母大人,还能有什么忌讳?”
“你是怕刘彘多想?”
杨川紧闭嘴巴,眼观鼻,鼻观心,心无旁骛,犹如入定老僧一般一言不发。
这有些话语,根本就不能接茬。
“走吧,本宫有话要对你讲说,”陈阿娇终于把话挑明了说,倒让杨川暗松一口气。
于是,二人一前一后登上阁楼。
“陈皇后,这是蜀中那边运过来的茶叶,有清心明目、舒肝健胃之功效,请陈皇后品尝。”
杨川快手快脚的沏好一壶清茶,给陈阿娇斟满一碗,双手奉上:“请。”
陈阿娇接过茶碗,却不急着去喝,而是很仔细的闻了几下,颇为敷衍的赞叹几句,便直接开口:“杨川,皇帝要将太子刘据送过来给你当学生,你可曾想过为什么?”
杨川摇头:“微臣鲁钝,想不出来。”
陈阿娇半眯着两只丹凤眼,凝视着杨川俊俏脸庞,良久良久,方才开口说道:“是因为你是平阳公主和大将军卫青的义子,因为你是平阳侯曹襄、冠军侯霍去病的生死兄弟;也因为你杨川,将会成为满月儿的男人。”
“杨川,听本宫一句劝,能想办法脱身就尽量不要当什么狗屁太子太傅。”
“对于其他任何一个大汉读书人来说,能入东宫给太子当老师,成为太子殿下的幕僚,可以说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好事,能让一个人平步青云,升官发财。”
“可是。”
“对你杨川来说,却无异于一把高悬你头顶的利剑,那可是皇帝的一把砂仁猪心的刀,你可明白?”
杨川想了想,拱手道:“愿闻其详。”
陈阿娇望着窗外冬日暖阳照耀下的一片凌乱药圃,淡然说道:“大汉立国以来,从高祖皇帝到文皇帝、景皇帝,再到如今的刘彻,最为忌讳的,并不是什么匈奴,也不是什么各地诸侯王,更别提什么东胡、东夷、南越,对老刘家的人来说,这些外面的敌人从来就没怕过。”
“相反的,老刘家的那些人最为忌惮的,却都是自己人。”
“不对,让他们忌惮的,从来都是自家人……本宫今日干脆把话挑明了说,让刘彘最忌惮的,是所谓的外戚。”
“你明白?”
杨川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又摇摇头:“明白了一些,却又更糊涂了。”
陈阿娇深深看一眼杨川:“你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很好,能有这般沉稳心性,本宫便可以将满月儿放心的托付给你杨川。”
“但你心里总须时刻警惕,皇帝生拉硬拽的将你与太子刘据捆绑在一起,等若是让你们这些所谓的外戚,成为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他便会觉得好。”
“为什么好呢?”
“杨川,本宫就明明白白的告诉你,是皇帝觉得捆绑在一起的一伙人,他随时都可以收拾掉,处理掉,抹杀掉……”
这一番话,就说得极露骨,几乎跟杨川的所思所想暗合七八分。
杨川反而心生警惕:‘这位大汉前任皇后说这些大逆不道的话语,为了什么目的?’
他沉吟几声,开口问询:“陈皇后,这些大逆不道的言语,以你的身份说出来都很是不妥,听在微臣耳朵里,无异于取死之道。”
“那么,陈皇后为何要给微臣讲说这些话语?”
陈阿娇突然轻笑一声:“因为,你是满月儿喜欢的男人,本宫可不想因为你掺和太多朝堂纷争,让她成了寡妇。”
杨川躬身,郑重说道:“谢过陈皇后警醒之言。”
陈阿娇摆摆手,将身子往绣榻上斜斜靠着,毫无形象的打了一个哈欠:“好了,本宫有些困倦,你要么给本宫揉揉肩、捏捏背,要么就滚蛋。”
于是,杨川一溜烟的滚了……
……
陈阿娇在杨川家住了七八日,方才与刘满挥泪而别,回她的长门园了。
杨川的生活终于变得平淡下来。
平日间,他也就教教书、育育人,手痒痒了,打几下刘满的屁股蛋子,看上去有些无所事事。
而实际上,他还真有些无所事事。
未央宫来了准确消息,半个月后,也就是在冬至节那天,皇后卫子夫将会亲自带着太子刘据来行拜师之礼,也算是给足了杨川面子。
杨川则无所谓。
对于刘据这个太子,他根本就没见过面,更遑论有所交往、有所了解,他目前唯一知晓的,便是那小子年纪也就十二三岁,比张安世、霍光两人都要大几岁。
他眼下考虑的,主要还是‘南宫钱庄’的一应事宜。
南宫公主传来密信,言说刘陵在被抓起来之前,曾经给钱庄存入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