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乐手边的桌子有三个空盒饭迭在一块儿,现在正要开动第四份,新来的高个儿一进来脑袋左偏右转的,角角落落都放不过,似乎在寻找什么。
「千冬?你怎么在这里?小隆呢?!」没见到想要的,他长腿一伸,急匆匆站到柜檯外,对身穿休閒服,明显临时扔来凑数,突兀钉在工位的千冬提高音量,表情又委屈又担心,像只找不到亲妈的小鸭崽。
「他临时有事得回家一趟,」按定好的说辞,千冬说道,「八戒你先回去吧,三谷君说他一时半会回不来。」
名叫八戒的高个儿似乎很听三谷话,一听三谷特意给他留了话,神态立马放鬆下来,「那好吧。」他点点头,「既然小隆不在,那我就先走了。」
这时,神乐拉过直人,和他窃窃私语。
「喂,你听清了吗。叫八戒诶?」饭也不吃了,先搁一边。神乐一边阿鲁阿鲁的说话,欠扁又嘲讽的腔调加重其中某两个字,还不忘眼往那边斜。
「嗯……有点,唔,嗯嗯。」直人含糊不清回应。这位他更不敢偷看,刚才来的那些,除了纹身留小辫子的,还没哪个看起来有这位哥那么吓人。
「肯定有个哥哥。」神乐继续说。
「没准儿叫悟空。」
直人:「!!!」
千冬:「……」
八戒:「……!」
话音刚落,背对着他们的八戒表情瞬间苦闷起来,千冬和他面对面,本来想装成没听到,结果八戒突然僵在面前,想忽视都难。
他打算做点什么缓解尴尬,正好看到桌上摆着的速食机,灵机一动问八戒:「大中午过来还没吃饭吧,要来根热狗吗?」
「哦,可以。」对上视线,八戒眼神有些意外。两人隶属不同番队,以前没怎么接触过,似乎是没想到千冬心思意外细腻,他点点头,有些感动,「麻烦你了。」
其实八戒刚吃饱过来,家附近超市正在打折,姐姐一下囤了好多菜,冰箱也塞满,大中午做了一桌子丰盛菜,都是他两爱吃的。要不是打电话的是三谷,八戒才不想来。
八戒稍微柔和些,身体不再那么僵硬。
直人还在对方哥哥名字说不定是悟空的震惊中,音量明显大起来,他不可思议又期待地大叫:「我知道!三藏法师的大弟子!比八戒厉害多了!一根金箍棒就能把八戒打趴下!嘿哈!」
神乐大声训斥,「说那么大声干嘛!你个白痴!再说悟空那么厉害,一根手指就能碾死八戒!哪里用得着金箍棒阿鲁!」
神乐闭上嘴巴,侧头朝前方看去。八戒一动不动站在那里,后脑绷紧,看起来和刚才没什么区别。
突然,他轻轻吸了下鼻子。
然后第二声。
过了三四秒,又是一声。
「对不起!」直人脸都吓白了,直冒汗。
八戒回他一句:「……没什么。」
「神,神乐。」直人害怕地去扯神乐衣服,示意神乐也赶紧道歉。神乐很会察言观色,审时度势。虽然没多少诚意,但还是快速跟着说了句。
「对不起阿鲁。」
八戒:「……」
道歉完,神乐盯着螺纹后脑勺,等他也给自己回一句什么,没关係或者,不用在意。
她耐心等了会。
八戒:「……」
忍了忍,没忍住。拍桌站起:「没关係!你别在意!我好多了!不管哪一句都好!赶紧给我回復啊你这甜甜圈大脑阿鲁!!!」
八戒:「……」,嘴巴皱成M,两大团水汪汪泪花挂在眼角,似乎再多说一个字他就要嚎啕大哭。
千冬左眼皮直跳:「别再刺激他了!快吃你盒饭吧。」说完又看向八戒:「你等会八戒,我给你装根肠带走!我请客!」
「我也要吃阿鲁,不然我就把甜甜圈脑浆锤爆。」
「……那你等会,我操作不熟练。」千冬一口气没提上去,憋了半天才说一句。
「那个小学生,你吃不吃?」
难得占了个便宜,直人赶忙点头。
「有点焦了阿鲁。」捏着根头顶焦了一小块的热狗,神乐说到。
千冬说第一次能做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他也拿了根尝尝味道。他自己那根最焦,从上到下焦黑一片,不知道还以为刚刨出来的。
吃了一口,属实干巴巴。烂成这样也不能怪别人。神乐将吃剩的竹籤扔进垃圾桶,没有再待下去的必要,临走前饮料盒饭直人各留一份,剩下全给了神乐。
一整个下午她都在找躲在阴暗巷子,勒索良好学生的不良。收穫颇为丰富,甚至用它订了间不需要出示身份证件的小旅馆,晚饭吃的是白天剩下的盒饭,吨吨吨喝完饮料,神乐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这时她差不多来到了新宿。她自力更生能力一向很强,只是很容易饥饿。埋进软绵绵的被褥,神乐大概想了想未来规划。她还能回去吗?要多久才能回去?
昏昏沉沉,虽然才过去一天,却好像很久没有躺在床上。不对,之前在银酱穷酸的屋子里,她也只是睡壁橱而已。
神乐醒来时肚子咕咕直叫,大概收拾了一下,她打算出门用剩下的钱填饱肚子,顺便搜寻附近还有没有能作为钱袋子的不良。
第15章 跑步时要看前方!
除了房费让她满意,附近的环境可谓说乌烟瘴气,蛇鼠一窝。光是从附近便利店走个来回,遇到的飞机头不良一个手掌都数不过来,各个面带煞气,耀武扬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