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的老司祭,也和罗伯特骑士一样,在极为惊恐的情况下,做出了一些不太卫生的事情。
没有得到回答的莉莉斯不太高兴,轻缓地冲他笑了笑,柔声命令道:「回答我。」
「麦芽酒。」老司祭在不能自控的情况下做出了最诚实的回答。
「噢。」莉莉斯开心地俯下腰,就着酒桶的边缘抿了一口。
然后嫌弃地蹙了蹙眉,红润的舌尖舔过唇角残余的酒渍。
克林斯曼迅速移开了视线。
莉莉斯伸手在克林斯曼腰后摘下银制酒壶,再顺着弧度四处摸了摸,不满地质问他,「我很喜欢的杯子呢?」
克林斯曼似乎正在欣赏彩绘玻璃窗,闻言冷笑一声。
莉莉斯像一个闹情绪的小女孩,「以后记得随时带在身边,否则我会很生气呢。」
「少做白日梦。」可惜她的伴侣似乎十分不解风情。
老司祭现在除了害怕和震撼,还额外在面前两个人的对话中感觉到了一丝……很奇怪又很迷离的微妙拉扯。
但是无论他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对立的局面总是肯定的。
这让老司祭突然觉得还有活下去的希望,只要他能抓住这俩人之间尴尬的矛盾。
浑浊的眼珠一转,老司祭大喊起来,「殿下!您不要被她蒙蔽了双眼!她是邪恶的黑女巫——」
莉莉斯拧开酒壶的壶盖,放在小巧的鼻尖下浅浅嗅了嗅,「放了肉桂棒和丁香啊……」
克林斯曼皱眉想要夺回酒壶,被莉莉斯轻轻地拍了一下手背,「我喜欢再加一些小豆蔻和月桂叶。下回要记得放。」
克林斯曼将她的手攥在手心里,往身前用力一拽。
莉莉斯脚尖点在长椅椅背上,借力一侧身,以他笔挺宽阔的背为支点,完成了一次流畅优雅的翻翻跃。
看不清什么时候,克林斯曼的佩剑在空中划出一道银色闪电,风驰电掣直击她的左肩。
莉莉斯下意识往右后方一退,克林斯曼一收剑,出乎意料从左攻击,顺利捞走她握在左手的酒壶。
莉莉斯娇声笑了,水汪汪的两隻眼睛定定望着他,上身微微后仰,覆在脸上的金线手帕被风吹起一个角。
克林斯曼猛地伸手将不安分的手帕边角重新盖回去。
莉莉斯顺势环住他的腰,在他身后顺走了酒壶。
克林斯曼面色一冷,勒住她的手臂。
莉莉斯在他怀里转了半个圈,绷直的脚背在半空中划了半个完美的圆弧。
从老司祭的角度看起来,两个人你争我抢抢酒壶的样子,为什么觉得很像在舞会上跳舞。
抢酒壶事件的结局是,莉莉斯喝了两口,不要了,把酒壶塞回克林斯曼的腰间。
莉莉斯喝过的酒壶,克林斯曼直接抽出来扔掉。
然后莉莉斯就生气了,和克林斯曼又像情人跳舞一样打了一架。
一直打到整间竖长大厅里的每一个长椅都裂开、每一块玻璃都破碎。
克林斯曼像是终于想起了墙角满身污渍的老司祭。
「我可以放了你。」克林斯曼用剑尖抵住司祭的咽喉,「告诉我毁灭黑女巫的办法。」
作者有话说:
本章2分评还是会有红包包~二十四小时截止
第25章
「哼,你很过分呢。」莉莉斯嗔怪地轻轻推了克林斯曼一下。
不是生气,更像是情人间的嬉戏。
她不生气,是源于有恃无恐、源于肆无忌惮。
因为强大黑女巫的魔力源自魔王血脉,只要黑暗神的神魂不灭,死亡就永远无法降临于她。
她喜欢小皮囊。
小皮囊千方百计想杀了她,可对于莉莉斯来说,就像是在看一个淘气的孩子捣乱。
被偏爱的孩子总是有特权的,莉莉斯宽容地赐予他调皮的权力。
作为她打发无聊时光的调剂。
老司祭警惕地问:「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在骗我?」
顺便,浑浊的眼珠快速转动着,想要谋求更多的利益。
「你当然不会知道。」克林斯曼开心地笑了,「所以你可以选择不说。」
连第一次见面的老司祭都看出来了,笑容就是克林斯曼变脸的前兆。
老司祭害怕他收回承诺,赶快抬起双手说:「至少先替我解开绳索。」
「噢……」莉莉斯怜悯地望着不知死活的司祭,发出了一声由衷的喟嘆。
司祭的周围,嗯,有点脏。
克林斯曼从教堂外抓了一个晕厥的侍卫回来,铺在路上,把侍卫当作一块地毯,踩着他的背走过去,停在司祭面前,低下头,绽放出一个弧度精緻的笑颜。
老司祭刚才还势在必得的谈判语气骤然变成一声高过一声的惨叫,在空旷的教堂震盪出空洞的回声。
脏破的白袍一条一缕地挂在手臂上,一道一道血淋淋的剑印,只割破了皮肉,不会死,但刁钻的下剑角度让司祭痛得满地打滚。
「那里还没有割破,左手小臂下方。」莉莉斯友好地提示道。
克林斯曼顺着她视线的方向看过去,满意地挑了挑眉毛,再次举起了剑。
「知道!我知道!」
司祭再也不敢谈条件了,满脸冷汗痛苦地喊叫着,「将黑女巫送上绞刑架,光明神赐予的烈焰能够烧尽世间一切的浑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