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连忙起身,左右看了看,「坏了,可能是昨天掉水里的时候,被水冲走了。」
怪不得她总觉得少了什么东西,原来是把霜儿给她的安魂玉弄丢了。
江采薇愧疚地看向江采霜,后者不在意地道:「没关係,等回到家,我再刻一块新的给你。」
「谢谢霜儿。」
「对了,采薇姐姐,我有件事想问小梅。」
「小梅?」江采薇讶异道,「你要问她什么?」
自己的名字被叫到,小梅不自然地僵直了身子,连说话都不利索了,「霜儿姑娘要要问什么?」
「小梅,昨天夜里,你去给崔兴送了解酒茶?」
「姑娘怎么知道?」小梅顿时讶异,脱口而出。
这件事她只跟悬镜司说过,不应该被其他人得知才对。
「你先别管我怎么知道的,」江采霜着急破案,催问道:「这里没外人,我想听你说实话。昨天夜里,你到底有没有见到崔兴?」
小梅犹豫着点了点头,「我见着表公子了。」
「时间你还记得清吗?」
「记不清了,但表公子从外面回来的时候,身上有很重的酒味。」
江采霜心道,那时候崔兴应该刚跟狐朋狗友喝完酒,摇摇晃晃地从外面回来。
既然小梅没有说谎,时间上也没有隐瞒,那她夜里为什么是那样慌张的态度?
「你见到崔兴的时候,是不是还发生了别的事情?」江采霜推测。
果然,小梅一听见这句话,浑身立马不自在了起来,肩头都绷紧了。
江采薇看了看小梅,又看了看江采霜,心下一片茫然。
不过她大概也能猜得出,兴许是小梅知道什么线索,所以霜儿才会有如此一问。
「小梅,你可是有什么顾虑?」
小梅满脸纠结,咬着嘴唇点头。
「有人威胁你?」
小梅摇头。
「那你为何不愿回答?」
小梅陷入沉默。
毕竟是陪在自己多年的女使,江采薇拿她当半个妹妹看待,终是不忍逼问:「罢了,若你实在不愿说,那便算了吧。」
「我、我不是不愿意说,」小梅似是难以启齿,「只是事关姑娘您的名声,我怕传出什么风言风语,所以不敢说。」
这下江采薇诧异了,「我的名声?」
「……嗯。」
江采青插话进来,「别担心,门关得好好的,这里就我们姐妹三个,你想说什么儘管说,绝不会传出去半个字。」
小梅犹豫了一会儿,扑通跪到地上,将昨夜发生的事情和盘托出,「昨夜我给表公子送解酒茶,原本放下就打算走的,可刚好撞上表公子回来,他粗声粗气地让我给他打洗脚水。我原本是不愿意的,可表公子出言威胁,我便……也不敢反抗。」
「什么?崔兴那厮让你给他打洗脚水?」江采薇难得语气如此激动。
小梅跟在她身边许久,感情自是不同,自己从来不舍得让她干重活脏活。这次也是情况特殊,被困在望天楼,一时无人可用,才会让小梅去帮她煎药。
可恨崔兴这厮,平日里言语不端也就算了,竟还敢支使她的人去给他打洗脚水。
他崔兴也配?
「姑娘莫生气,我打了也就打了,不碍什么。原本我放下水盆子就要走,可表公子却不肯放我离开。」回忆起昨夜的经历,小梅仍有些胆战心惊。
那崔兴竟还拉住她的手,让她伺候他洗脚。
小梅心下既屈辱又愤怒,当即什么也顾不得了,甩开他的手就要走。
可崔兴却从背后一把将她抱住,箍着她的双臂,一张臭嘴不停往她脸上凑。
小梅气得咬牙,「你不放手,我就喊人了!」
她也不是泥人性子,张口就要喊人进来。
可就在这时,崔兴却醉醺醺地在她耳边喊道:「薇儿,薇儿,我的好娘子,夫君跟你亲香亲香……」
听到江采薇的名字,小梅大惊,嘴巴也不敢再张开。
崔兴说的愈发过分,他神情猥琐,诸多不堪入耳的话语不停往外冒。
他说得煞有介事,仿佛自己真的曾跟江采薇有过……
「混帐!」
小梅说到这里,江采霜终是忍不住骂道。
江采青的胸膛也是剧烈起伏,「这崔兴,真是死有余辜,他活该!」
江采薇眼眸泛红,气得几要落泪。
那崔兴实在可恨可恶,平日里言语不敬也就罢了,她儘量躲着就是。谁能想到,他私底下竟编出如此多的污言秽语,来污衊她清白。
若是被旁人听了去,信以为真,她还有什么颜面苟活?
「姑娘,我自是知道你与那崔兴不可能有私情,可我怕人言可畏,这流言一传开,想洗都洗不清了。况且,崔兴出事与姑娘你本就没什么关係,我想着也不是什么大事,能不让人知道最好。」
江采薇捶了捶胸口,气得落泪。
江采青和江采霜连忙扶住她,温声相劝了半天。
江采薇半天才缓过神,忙问:「崔兴没把你怎么样吧?」
小梅摇头,「我没事,我顺手拿了桌上的铜壶丢他,趁他吃痛鬆手,便赶紧逃出来了。」
「那就好,」江采薇嘆了一声,「崔兴死了也好,这世上从此少一个祸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