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采霜低头,快速在狐狸脑门上亲了一口,「明日我把这些窗花带回去,贴在王府的窗户上,那群小狐狸精肯定高兴。」
幸好红纸有限,不然江采霜还不知要剪到什么时候。
她把窗纸妥帖地收进盒子,连同剪刀一起放进去,将盒子放到了桌上。
烛火静燃,江采霜靠在燕安谨怀里,「灾民的事情都处理好了吗?」
「嗯,都已安顿好了。这场疫病及时控制住,御医也拿出了药方,不会有大碍。」
幸好这次不是更严重的大疫,不然这个年怕是过不安稳。
「那就好。」江采霜在他怀里重新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靠着,「明天我们一起给王府贴窗花,扫尘,还要一起蒸馒头,蒸小狐狸馒头!」
燕安谨的手指穿插在她发间,眉目温和,含笑应声,「好。」
他没有说的是,在她来王府之前,定北王府向来是不过年节的。
不管什么节庆,偌大的王府都是一片孤寂,遗世而独立。
如今她来了,王府终于焕发出生机勃勃的活力。
江采霜往他怀里钻了钻,哆嗦了一下,「有点冷,是不是窗子没关好。」
燕安谨大方地让出自己的狐狸尾巴,缠在她腰间,给她保暖。
尾巴蓬鬆粗壮,毛茸茸的,果然暖和。
江采霜温柔地抚摸着狐狸尾巴,突发奇想,「欸,我帮你修剪一下尾巴吧,我可以在你尾巴上剪出一朵花。」
燕安谨头顶的狐狸耳朵动了动,立马提起戒备,「在下好心给道长暖身子,道长难不成要恩将仇报?」
「不可以吗?」江采霜快速说完,一把薅住他的尾巴,用手臂紧紧抱住。
狐狸精想保住自己蓬鬆的大尾巴,自然要反抗。
江采霜怕抢不过他,便想了个耍赖的法子,用腿将狐狸尾巴给夹住了。
燕安谨果然动作一顿,眉心不易察觉地一跳。
「放心,不会给你剪秃的,保证剪得漂漂亮亮。」江采霜已经在琢磨着从何处下手。
还不等她做好计划,忽然感觉狐狸尾巴一动,缠在她腿间。
原本温热无害的触感,剎那间变得危险起来。
江采霜心里咯噔一下,不知想到了什么,赶紧识趣地鬆开腿,「要不、要不我先找小虎子他们练练手吧。」
燕安谨微撑起身体,闻言,眼梢上挑地看了过来,幽幽开口:「找谁?」
许是屋中哪里又漏了风,江采霜莫名觉得周围涌起阵阵寒意,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江采霜咽了下口水,小心翼翼地扒开缠在腿上的狐狸尾巴。
扒了半天,好不容易见尾巴稍有鬆动,她刚鬆了口气,
粗壮的尾巴再次缠了上来,将她拽了过去。
猝不及防之下,江采霜撞上了面前人结实的胸膛。
鼻尖微疼。
她揉了揉鼻尖,但更令她不自在的,是紧贴在身上的来自于狐尾的温度。
怎么一条尾巴也这么烫?
江采霜面颊晕染酡红,不自在地扒拉了两下,「热。」
「方才不是还冷么?」燕安谨眼眸凉凉,漫不经心地回话。
他的语气乍听与平时差不多,但江采霜就是觉得,他声音里隐隐压着不悦。
他生气了。
这人平时脾气好得令人髮指,很少有真正生气的时候,更别提是在她面前生气。
平日里他心情不好,脸上妖冶蛊惑的笑意反而愈盛。
这会儿不知怎么回事,燕安谨眼里一丝笑意都没有,看着还怪唬人的。
江采霜不明白自己哪句话惹到他了,撇了撇嘴。
燕安谨按了按眉心,暂忍下情绪,恢復了平素的温柔语气,「道长想剪我的尾巴,也不是不行。」
江采霜从他怀里抬眼,悄悄觑他。
燕安谨的胳膊拦在她后腰,朝自己的方向压了压,「等在下什么时候,彻底成了道长的人,自然任凭道长处置。」
江采霜眼眸一亮,「任凭处置?我可以剪你的狐狸毛?」
「可以。」
「可以用你的尾巴蘸墨写字么?」
燕安谨深吸一口气,「可以。」
江采霜眼中光亮愈发明显,「可以用狐狸毛编小辫子,用粉墨和花汁给你染色吗?」
燕安谨答应得有些迟疑,「……也行。」
江采霜感觉到胸腔里的心快速跳了两下。
她觉得接下来的请求或许有些强人所难,但早已在心里想过无数次,还是忍不住想提一下试试。
江采霜攥紧了手指,满含期待地小声问道:「你可以……变成小猫小狗吗?」
燕安谨脸上的表情彻底消失了,变成一片空白。
他怔愣地望着她,像是失去了灵魂的木偶。
江采霜捏了捏他头顶的耳朵,都没把他叫回神。
于是……她深吸口气,贴上他嫣红的薄唇,轻轻碰了下。
燕安谨不轻不重地咬了下她的嘴角。
江采霜听见他心情复杂地轻嘆了声,低沉嗓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无奈,「可以。」
听出他的不情愿,江采霜莫名心情大好,很想笑,却要极力忍着。
燕安谨大掌罩在她后颈,似有若无地轻抚两下,嗓音凉凉,「笑什么?」
可这次,江采霜一点都没觉得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