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侍除了赏赐下这四箱子东西,还要话要转达。
「公主让奴才代为转达,回头定会亲自向您道谢。」
陆今湘听闻一脸喜滋滋,频频点头,其实根本没把这话放在心上。
就像她说得,她根本不在意公主的一句道谢。
内侍走了后,其他两人又是羡慕又是佩服望着这一切,她们也识趣,主动跟陆今湘提出告辞,陆今湘此时满心思都是这些金银珠宝,也没心思留她们,摆摆手表示她们随意。
祝苓毓和覃孟敏走了两步,却没见覃孟椿跟上,不由扭头看去。
覃孟椿正一脸郁闷不忿地死死盯着赏赐。
祝苓毓眯起眼,突然轻笑一声,道:「瞧大表姐,看得目不转睛,想必跟表妹一样满是诧异惊喜吧。」
覃孟椿回过神,硬生生收起脸上的嫉妒愤懑,僵硬地扯了下嘴角,冷冷没有吭声。
「可惜这些都是皇上恩赐,表嫂也不好转赐予人。」
覃孟椿愣了下,随即睁大眼,满脸不可思议。
「我贪图这点赏赐?表妹未免太过看低我。」
「是,表妹说错了,表妹知道大表姐只是为嫂嫂感到开怀。」祝苓毓一点也不生气,笑眯眯道。
覃孟椿闻言脸上立马露出膈应的神情,不过她到底知道收敛,冷哼一声没说什么直接扭头走了。
陆今湘朝祝苓毓竖出大拇指,她理解老夫人为何这般偏疼这位表妹了,着实讨人喜欢。
她拎起两个大桃子,一人扔一个,打发小孩儿的口吻说。
「好了,去玩吧。」
祝苓毓和覃孟敏笑嘻嘻地跑远了。
人都走光后,陆今湘顿时两眼放光,流着口水扑向了四箱珍宝。
……
陆今湘是第一次来到覃煊住的涣庭苑。
她抬起头打量涣庭苑,外头看不出什么,但里头同样种着一棵树,是一棵亭亭如盖的松树,蜿蜒的树枝盘旋着松寿延年的形状。
关月上前去叩门。
「谁呀?」里头传来蹬蹬蹬的脚步声,没一会儿,门开了,一个小厮探头探脑地看过来。
看到外面站着的陆今湘,小厮身子僵住。
「少夫人,您怎么来了?」
这可咋整,他这门到底是开还是不开啊。
若开了,回头主子定要惩罚于他,若不开,眼前少夫人就要训斥他。
谁料想,陆今湘并不强势闯入,表情也没有不耐烦,反倒脸带笑意,好声好气道。
「劳烦,进去跟你家主子通报一声,我过来亲口跟他道声谢。」
小厮愣住,反应过来后,呆呆哦两声,忙不矢合上门进去通报了。
陆今湘在外面等了好一会儿。
就在她琢磨着这次够呛,准备返身回去时,小院门再次被打开。
且这次彻底敞开了。
小厮一脸惊奇道:「少夫人,快请进。」
陆今湘也有些稀奇,她以为照着覃煊对她的厌恶程度,应当不乐意见到她呢。
不过嘛,能见到面自然更好。
她施施然带着关月走进去。
来到正厅,覃煊似是刚梳洗完毕,头髮还湿着,泼了层墨般垂在脑后,前半捋发被一根玉簪散散束起,眉眼刚被水滋润过,显得格外舒朗俊雅,眉愈浓,眼愈琢,高挺鼻樑下薄唇淡抿。
他懒懒坐在上首,手腕支着下颌,半截袖子垂落,露出瘦削白皙的腕骨。
见她进来,耷拉着眼皮问:「何事?」
陆今湘随手挑了个地方坐下,腰背挺得很直,姿态儘量显得很正式。
「我这次过来,主要是为前两日的事表达我衷心的感谢,谢谢你救了我。」
她眼神清亮,双手端于身前,脸上表情要多真诚就有多真诚。
闻言,覃煊懒懒掀开眼皮,随意瞥她一眼,道:「不必,我只是不想让老夫人伤心失望。」
陆今湘自然知道这点,总之他不会特意为了救她而救她,两个人关係势同水火,他不落井下石踢她一脚就不错了。
但无论怎样,他到底救了她。
她陆今湘不是不知感恩的人。
因而神情半点没变,反倒笑眯眯道:「我都知道。」
覃煊稍稍拧眉,她知道什么?
唇角微扯,冷声道:「真不知你哪里来的勇气,一介弱女子就想跳水救人。」
还为救更多的人,频频来返,生生将体力耗尽。
他真不知该称讚她的无知还是该嘲讽她的愚蠢。
陆今湘老实道:「当时没想那么多,就看见人在水里扑腾,眼见着就要被溺死,而我恰好又会水,没法儿做到视而不见。」
覃煊神色淡淡,世上多得是这种蠢货。
只是,之前的陆今湘从来不会是其中之一。
「吶,不管怎样,我最终平安无事,这事全赖相公的出手相救。」陆今湘笑吟吟道,精緻脸蛋上挂着讨喜的笑容,嘴角两点笑靥乖顺又可爱。
覃煊看她一眼,又垂下,神情没有波澜。
然后,她又提起另一件事:「还有那日帮我洗清冤屈,这件事我一样铭记于心。」
覃煊轻哂:「同样不必,我是为了齐国公府的声誉。」
陆今湘依旧好脾气,点点头道:「我都明白。」
覃煊拉下眉尖,神色变得阴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