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冬满脸写着不信:「你们是什么关係?他怎么天天和你在一起?」
「他人怎么样?看起来怪凶的……他不会欺负你吧?」
「他来干什么的?你要去找他吗?你们要去干嘛?」
何秋韵忍无可忍,掰了瓣橘子堵住他的嘴。这橘子是他专门挑过的,外皮绿油油的,绝对甜不了。
韩冬被酸得面部皱成一团,好半天才将嘴里的东西咽下去,他仰着脖子大喊:「你这是谋杀!」
何秋韵冷笑一声:「你话太多了。」
韩冬不服气,喝了口水后坚持道:「所以你和那个叫迟宴的到底是什么关係?」
何秋韵扬了扬眉毛刚想回答,病房的门被人推开,是刚刚出去买饭回来的护工。
「他液快输完了,我已经叫了护士。」何秋韵对大叔叮嘱了一句后向门外走去。
韩冬不死心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哥,你还没回答我呢。」
何秋韵转头,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问:「你真想知道?」
韩冬点点头。
何秋韵眨眨眼:「唔,我们在养一个孩子。」
韩冬:?
何秋韵步履轻快,想到关门前韩冬受到衝击的表情,他弯起眼笑了笑。自从他们关係闹僵之后,每次见面都剑拔弩张,难得这么和谐。
他很快到了604病房前,房门紧闭着,只有江海坐在门口的椅子上。
「何先生。」江海给他打了个招呼。
何秋韵冲他点点头:「迟宴在里面?」
「嗯。」江海说着站起身来:「您要进去吗?」
「不用了。」何秋韵拦住他,在江海刚刚的位置旁坐下:「我在外面等吧。」
说起来,迟宴的办事效率确实很高。昨天迟宴从李满家出来后就回公司了。何秋韵本来以为至少得等上一天,结果早上刚起来,就见迟宴把许松禾酒驾的事全部整理好发给他了。
何秋韵这样想着,看了看身旁的江海。江海和之前一样拿着个公文包,像是随时随地就能从里面掏出东西开始办公。
何秋韵和他虽见过几面,但并不熟。两人并排坐在一起,沉默得有些尴尬。
他随口找了个话题:「江先生昨晚加班了?」
江海愣了愣:「没有啊,为什么这么问?」
「那他……」何秋韵说到一半没继续说下去,他想起赵明星和秦泽琰,也许迟宴是找他们帮忙去了吧。
江海坐得笔直,他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镜:「迟总平时很少要求我加班,要加的话也会给加班费。」
何秋韵觉得有意思,他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帮老闆说好话的,他笑了笑问:「迟宴这人工作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好相处吗?」
「不是很好相处。」江海毫不犹豫,他顿了顿接着说:「嗯……他对工作要求比较高,所以严厉一些也很正常。不过,在工作之外,迟总是个很好相处的人。」
话音刚落,两人身旁的房门「哗啦」一下被人打开。何秋韵抬头,只见刚刚才被江海打上「好相处」标籤的迟宴面色铁青地站在门口。
何秋韵缩缩脖子,小声对江海说:「江先生,现在算是你们的工作时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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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宴的表情实在算不上好,他面色阴沉,眉头紧锁,周身冒着冷气。他是刚从公司过来的,穿着一身正装,额发用髮胶抹到脑后,将他深邃的眉眼全部露了出来。
这还是何秋韵第一次注意到迟宴的额头长得这么饱满。
迟宴没说话,默默走到何秋韵跟前站住。他低下头,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交汇,他低低地问:「怎么不进来?」
何秋韵用脚背碰了碰迟宴的裤腿,仰着头看他:「怕打扰到你,怎么了?在里面被欺负了?」
迟宴这才意识到自己此刻的表情应该很臭,他鬆了松眉毛,脸色稍微好看了些:「李满说的都是真的。」
何秋韵大概能猜到迟宴在想什么,也明白他为什么这么生气。
资料他全看过了,被撞的是个今年要参加高考的学生。小孩成绩不错,考个重点大学绰绰有余。结果好好地走在路上被撞,得在医院里躺几个月养伤。
那学生的家长本来是不同意和解的,但许松禾威胁他们说,如果不同意,不仅要让他们丢了工作,还要让小孩没办法参加高考。
想想许松禾那样的人渣现在还逍遥法外,实在是很难让人不生气。
何秋韵站起身想拍拍迟宴的头,他看向对方的额头,随后视线又落到他特意做的髮型上,最终只好拍了拍他的肩道:「我们距离真相更近一步了不是吗?」
迟宴「嗯」了一声问:「你去哪?我送你。」
何秋韵:「不用,我去楼下找韩冬。」
迟宴沉默两秒后道:「那我也顺路去看看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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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海被迟宴打发去车里等了,何秋韵和迟宴没坐电梯,两人缓缓走在楼梯间里。
「你一会儿还要回公司吧?」何秋韵问。
「嗯。」迟宴说着伸手拉住何秋韵的胳膊,「小心。」
何秋韵的背部靠着迟宴的胸膛,两人靠得极近。
他刚刚快要落脚的地方缺了一小块瓷砖,要不是迟宴拉住他,可能待会儿就要去和韩冬做室友了。
他转头冲迟宴笑了笑:「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