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何秋韵仔细想了想,有吗?他完全不记得了。他本能性地伸手去碰迟宴的耳朵。
很烫,何秋韵心想,该不会熟透了吧。
他拧着迟宴的耳尖,另一隻手去摸电灯开关,迫切地想证明自己的猜想。
但迟宴不让,摇了下头挣开他的手。
何秋韵还是没忍住笑,他凑上去在迟宴唇边亲了一下,拍了拍对方的背,随后将人推开。
迟宴一动不动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好像在质问他为什么要推开自己。
何秋韵拉过他的手:「走了。」
「去哪?」
何秋韵挑眉:「迟总,大半夜的,当然是睡觉。」
**
今夜有些漫长,长到何秋韵连续做了三个不怎么好的梦。
他感觉身体很沉,四肢像是泡在水里,湿透了的衣服紧紧裹住躯体,让他难以动弹。
这种感觉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然后他忽地来到车里。
「车技怎么样?」副驾驶上有人在和他说话。
他扭头看去,迟宴正侧着脑袋看着他。
「嗯,不怎么样。」他的身体先一步帮他回答,然后踩下油门,车身开始在公路上行驶。
一切正常,包裹在躯体上的拖拽感骤然消失。
今晚就这样做个好梦吧。
毕竟迟宴也在。
正想着,前方的道路变得越发熟悉。何秋韵还在回想这里是哪,身下的坐垫突然抖动起来。
「什么东西?」迟宴挺起背,低头向下看去。
何秋韵猛地踩下剎车,车轮与地面摩擦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
窗户扭曲变形,挡风玻璃顶端缓缓流下鲜红的液体。
后排的座椅逐渐拔高,何秋韵用余光扫去,那些东西张牙舞爪像一隻只没有形态的怪物。
「迟宴!」何秋韵大喊,「下车!」
何秋韵和迟宴很有默契的同时将手伸到安全带的位置。
「咔嚓。」
安全带被卡住了,根本拽不下来。
他抬头去看迟宴那边的情况,对方和他一样,安全带纹丝不动。
「嘀——」
车后传来一道响亮的喇叭声,那声音十分厚重,何秋韵暗道不妙。
后面的货车闪了两下车灯,喇叭声不停,离他们越来越近。
下一秒,巨大的衝力向两人袭来。何秋韵的面前闪过一道白光。
最后一刻,他身边窜出许多蚕丝,将两人围在中间。
再次睁开眼时,引入眼帘的是迟宴卧室的天花板。天已经蒙蒙亮了,他却有些恍惚不清,像是还陷在刚刚的那场车祸里。
身边的人发出巨大的动静,掀开被子往何秋韵这边扑来。
「啊……」迟宴压住何秋韵的腹部,这人常年健身,体重不轻,这一下差点让何秋韵缓不过来,「你叫人起床的方式还挺特别的。」
迟宴一句话也没说,从正上方向他看来。
他裸着上身,身上的肌肉全都暴露在外,何秋韵睡得迷迷糊糊的,不自觉摸了上去。
迟宴掰过他的脸让他与自己对视,何秋韵眨了眨眼睛,将视线上移,这才发现迟宴脸色很差。
迟宴脑门上有一层薄薄的汗,呼吸声也分外沉重。
「怎么了这是,做噩梦了吗?」何秋韵说着,像对待许岁岁那样去拍他的背。
迟宴声音有些沙哑:「我以为你死了。」
何秋韵的手停在空中,他有些不太确定:「刚刚那个梦……你也在吗?」
--------------------
第82章 曾经
==============
这样的情况确实不多见,上一次迟宴进入他的梦,是因为自己喝多了酒。但这次是为什么呢?
他暂时想不明白,最近有太多的事想不明白,算了,干脆不想了。
迟宴还在担心他到底是不是没事,掀开被子从上到下把他检查了一遍。
「行了。」何秋韵摸着迟宴的脑袋,「我真的没事,我自己还能感觉不到吗?」
迟宴回到床头,盯着何秋韵看:「可是你说过,在梦里你会死。」
「我是说过没错。」何秋韵耐心向他解释,「刚刚在梦里,蚕丝给了我缓衝,你还记得吗?」
迟宴其实不记得了,他只记得自己扑向了何秋韵,下一秒,就从噩梦里醒了过来。
他着急忙慌地侧过身子去检查何秋韵的情况。还好,对方安然无恙。
何秋韵又和何迟宴说了会儿话,还当场绕着床跑了一圈,证明自己真的十分健康。
见迟宴脸色好些了他才又坐回到床上:「我想去一趟疗养院,我总觉得师父知道些什么。」
迟宴起身:「我今天要开会,晚点去行吗?」
何秋韵踩着拖鞋走到迟宴的衣柜前:「我自己去就行了,你好好工作吧。」
迟宴还想说什么,何秋韵问:「可以借我一套衣服吗?昨天来得太着急了。」
迟宴下床去给他拿衣服,等何秋韵背着身子换好了,他还是不放心:「还是我陪你去吧。」
「真不用。」何秋韵摆摆手,突然想起了什么,又道,「不过我可能还得翻墙出去,或者,你家有后门吗?」
**
何秋韵从昨天晚上那个位置翻了出去。
迟宴带着许岁岁从正门开车走,门口的记者比昨天少了些,他们没见到何秋韵本人,探头往车内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