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讚乖乖跟着她,她只肯拉着他西服的衣角,有些生气的走在前面。
小小的肩膀,令他想要探手去触碰一番。
掌心刺痒潮湿,他生生忍住。
「你回家去。」糰子命令道。
盛讚笑了,「我不能随个红包么?」
糰子摇摇头,「心柔没有邀请你。」
小气巴巴的,却那么可爱。
他却真拿出一个红封,递给糰子,说:「我不是来捣乱的,帮我随个礼,我,这就走,那个,你几点回家?要不要我来接你?」
其实还有很多要问的话,东拉西扯,就是不想让糰子进去以伴娘的身份站在伴郎身边。
不是他小气,而是他如今,再也不能失去。
糰子没等他问完,转身就走了,带走那个红封,交给门口登机的人。
盛讚一直等看不见那小小身影了,才肯离开,坐进车里,等在路边。
礼堂里,新娘开始抛捧花,花束落进小小的,穿礼服的糰子怀中。
第95章 起点2
宴席结束以后,糰子站在新娘身后与宾客道别。
川乌长身玉立,从车上下来,来接小鸟和小小鸟,凤凰美滋滋的与糰子说:「我先走了,下次带宝宝去你家玩。」
糰子的目光留恋不舍的看着襁褓里的婴孩,孩子的眼睛清澈干净,也在看着这个漂亮阿姨。
等这美满的一家三口离开,这一天真正的高*潮才刚刚开始。
新郎简修远的髮小兄弟们各个摩拳擦掌,嘿嘿坏笑着要去闹洞房,心柔紧紧拉着糰子挡在身前,糰子一头雾水。
她从未参加过谁的婚礼,所以她不知道。
闹洞房,是什么?
是像克罗埃西亚那样,在烛火下围着新人唱歌跳舞么?
一群年轻人欢笑着簇拥新人坐进婚车里,驶向新房,伴郎走过来问伴娘:「坐我的车好不好。」
糰子看看四周,那些人都已经迫不及待尾随婚车走了,她也只能坐上安宴的车。
安宴的车是白色的,与某人很不同。
此时,酒店外面的街道旁,某人的黑车缓缓驶出。
车上,气氛有些沉闷,因为糰子不是个爱说话的女孩,她一向内敛,对不怎么熟悉的人是不多话的。
于是,安宴开始口若悬河,天知道他其实也是个不怎么话多,沉稳的男人。
车开出去的一分钟内,他在很认真的思考,第一句话到底要说些什么,才不会继续冷场。
一分钟后,他说:「你的名字很美,木兰。」
糰子将目光从窗外收进来,说:「谢谢。」
……冷场了。
安宴再接再厉,看见糰子修长手指小心翼翼的握着那束花,一点小细节,就能看出一个人的某些性格。
他微微一笑,问她:「你是安老的学生?」
老教授姓安,女儿名叫安心柔。
糰子点点头。
……话题继续不下去。
安宴又想了一个,刚要说话,糰子的手机却响了起来。
屏幕上显示是某人。
糰子不接,按掉。
某人锲而不舍,持之以恆。
黑车里,盛讚摁下重拨键,他今天格外像个毛头小子,但谁都知道,他已经不年轻了。
***
他让人去查安宴的车牌,从而查到其人。
……对手是个很不错的年轻人,他不可轻敌。
盛讚自信认为他与安宴并无什么长短,唯一输给他的,不过是年纪。
他十五岁时,糰子才刚刚来到这个世界。
他以前不觉得十五年的距离有多遥远,但现在,他觉得这份距离不可忽视。
白色路虎上,安宴问:「不接吗?」
糰子只好摁下通话键。
某人说:「几点回家?」
像个穷操心的父亲。
「……」糰子沉默不语,心中愤懑——你就可以出席酒会整夜不回家,为什么要来管我?
某人低语:「如果时间太晚就给我打电话。」
因为糰子一直不说话,安宴就问她:「是家人吗?你放心,晚一点我会先送你走。」
糰子于是告诉打电话的人:「不用你,有人送我。」
电话那端,盛爷不怎么爽了。
车子停在心柔的新家,门口贴了大大的双喜红字,糰子穿着单薄的小礼服,安宴将外套礼貌的披在她的肩头。
从这扇门进去,糰子见识了什么叫做——闹、洞、房。
场面太疯太乱,她小小一隻缩在门边沙发上打盹,却不知,人群中,有人沉沉看着她的睡颜。
新郎好不容易脱身而出,叫囔着:「也别放过爷的伴郎伴娘!」
心柔附和:「我们过去玩他们!」
于是大家转移了焦点,莫名其妙的对着安宴坏笑,安宴快步跑过去将沙发上的小糰子抱起,衝出新房。
糰子猛的睁开眼,她一贯警觉,从安宴抱起她的那刻起,她就已经醒了。
手指,还条件反射的做出扣动扳机的动作。
***
安宴见她醒了,跑步不喘的说话:「咱们快逃,这些人太疯了!」
糰子扭头,见他们身后跟着一群要抓小白兔回笼子的坏人。
一溜跑上车,快速离开。
一辆黑车继续尾随。
盛讚在车里,看的清清楚楚,黑夜里,糰子身上的小礼服格外亮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