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医生推了推眼镜：「可以换成人工腺体。」
「人工腺体？」邱楠跟谢韫年异口同声。
「对。」老医生解释，「目前的腺体更换技术在临床试验中已经很成熟了，但还没被大众接受而已。」
邱楠不可思议地问：「整个……更换吗？」
「可以整体更换，也可以部分更换，还可以只做少许改变让腺体更符合个人审美，类似医美，举个例子，如果一个很弱的alpha想变强大，可以改善腺体，让身体二次发育，另外，还可以自由选择信息素气味和溢出强度，让爱人更加喜欢，生活更加和谐等等……」
老医生絮叨个没完，认真推销新技术。
谢韫年敏锐地捕捉到某些关键字眼，微微抬起头认真倾听。
老医生顿了顿，语重心长地劝诫：「当然，改造腺体的手术最好不要尝试，有可能会让改造跟腺体本身产生排异反应，后果严重。」
那您说这么半天干吗呢？就是为了跟文盲们炫耀专业知识吗？
邱楠翻了个白眼，跳过没用的信息，问：「那更换腺体，大概要多少钱？」
老医生没回答，而是推出一张名片：「具体情况具体分析，如果有想法的话，你可以自己联繫一下。」
见病人和家属没什么问题了，他继续用一指禅敲键盘开药，又叮嘱了一遍剂量。
回去的路上，谢韫年有点心不在焉，邱楠跟阳朔一路上都在讨论更换腺体的事，而他满脑子都是老医生刚刚说的：自由选择信息素的气味。
这算不算是天无绝人之路呢？
那边，过敏症无法被攻克，而这边，突然传来了可以更换信息素气味的消息。
邱楠对他目前的信息素气味过敏，那换成其他气味不就解决了？
说是这类腺体改造有风险，但如果邱楠真的可以接受他、愿意一起共度余生的话，他不介意为他冒一次险！
共！度！余！生！
谢韫年从没想过自己会主动冒出这样的念头，他第一次发现自己离「结婚」这件事这么近，心情居然相当地好。
他专注地望着前方的路，嘴角翘起来。
邱楠跟阳朔的讨论已经有了结果：阳朔拒绝更换腺体。
「不是，不是因为钱，楠哥……」阳朔头垂得很低，邱楠从后视镜里看不清他的表情，却能看到他不安绞在一起的双手。
邱楠干脆转回身：「阳朔，你不想换一个健康的腺体，以后成为一个强壮的小伙子吗？」
阳朔抿着嘴唇，点头：「想，但我想慢慢调养，楠哥，我能行！」
邱楠眨眨眼：「你害怕？」
阳朔低着头不吭声。
邱楠嘆了口气。
也确实，腺体不是小事，谁愿意无缘无故换身上的零件？万一出了什么问题，一辈子就毁了。
阳朔还年轻呢！
谢韫年也明白这个道理，虽然他希望这个小alpha早点治完病，好早点回福利院去，但劝慰的话还是没说出口，只小幅度抽动了一下嘴角。
这种事，别人的意见都不重要，阳朔已经是个成年人了，他有权利自己决定。
「阳朔，你可以再考虑一下，别有压力。」谢韫年安慰了一句，问正在发愁的邱楠，「中午了，想吃什么？我请！」
邱楠的头髮根差点竖起来，连忙坐直身体看向家的方向：「局长，送我们回家吧！家里饭菜都有！」
他是真的，真的，真的对跟谢韫年出去吃饭PTSD了！
谢韫年做出一次深呼吸，维持住脸部肌肉，不让自己露出半点笑容，把车子一脚油门轰到了邱楠家老旧小区的巷口，就被一堆杂货阻住去路，再也进不去了。
邱楠跟阳朔下了车，再次想跟局长道谢告别下次见一条龙，没想到他又直接熄火跟下来了。
这似曾相识的场景让邱楠有点懵：「局长？」
谢韫年抬头望天：「我饿了。」
言外之意很明显——我要蹭饭！
邱楠：「……」
作者有话说：
*邱邱：求求了，我想回家……
*谢局长：还有这种好事？
第36章
邱楠想，就算是普通同事，也没有路过家门不管饭的道理，更何况对方是局长，自己还蹭了人家两顿高级餐厅，外加一顿丰盛早餐。
「先说好哈，我可不会做什么复杂的饭菜。」
「没问题，管饱就行！」谢韫年淡定地点点头，在心里对自己比了个剪刀手。
二人世界必须变成三人世界，没有意外！
一进门，邱楠看了看家里的现状，有点不好意思：「局长，家里有点乱，见笑了！」
谢韫年环视一圈，诚恳地说：「不乱。」
这话不是恭维。
相对于他那间冷冰冰的公寓，邱楠家里的东西肯定是多得多。
然而，房间不大却打扫得很干净，各种生活用品放置得井井有条，还有些趣味性很强的小摆件，给人一种这个家很、主人很热爱生活的感觉。
邱楠解下双肩包，请谢韫年到沙发坐，又找出纸杯给他倒了杯水，然后就去厨房忙活了。
而阳朔这时也在卧室换了衣服出来，谢韫年转头，就看到他的视线直接投向厨房，落在了邱楠的背上。
然后，他就站着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