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模样跟那表来表去的关係似乎不搭界。
杜庭政不得不恶意的揣度雯家为什么偏偏派一个这样的人过来商谈。
金石在一旁问:「大爷,是扣下他,还是打断腿扔出去?」
原本是这样打算的,但是杜庭政不想这样做了。
他侧了一下身,变换了姿势,好将来人看得更清楚。
因为这一动作,身上的浴衣系带彻底散开,一端垂在地上。
蒋屹打量着他,思考着现在站起来逃跑的成功率。
他只是想给学生上门补补英语而已,天知道怎么变成现在这样了。
这到底是不是杜宜安的家?
纱帘被撩开,杜庭政在里面伸出脚抬高蒋屹的下颌,从纱帘打开的缝隙中细细地端详。
不得不说,雯家真的非常懂他的口味。
蒋屹垂着眼,根本不需要刻意探究,就能一览无余地看到对方因为动作而露出的腿下风光。
还挺大。
他抬起眼,直视着他。
室内没开窗,显得昏昏沉沉的,蒋屹只能看到他冷硬的下颌,还有颈侧一块造型神秘的纹身。
手机铃声响起来,是蒋屹大衣口袋里传出的。
杜庭政收回视线,鬆开他。
金石从他兜里摸出手机,拿给杜庭政看。
来电备註是『安安』,杜庭政视线掠过那两个字,一眼便挪开了,脸上一点涟漪都没留下。
电话没人接听,自动挂断了。
紧接着,杜庭政放在桌子上的手机也响了起来。
他扫了一眼,拿起来接了。
「大哥,」手机里年轻清朗的声音唤了他一句,然后说,「守在门口的佣人说金石绑走了一个人,是谁啊?」
杜庭政余光看着跪在地上的人,简短道:「跟你没关係。」
杜宜安连忙解释:「我前几天跟您提过的,周六蒋教授要过来,给我补英语。半小时之前我们通过话,现在找不到他人了,监控里只有他的车。」
杜宜安有点纠结,怕打扰他忙工作,但还是坚持着问:「我想问问,是不是有什么地方搞错了,金石把蒋教授给绑走了?」
杜庭政重新垂下视线,去看蒋屹。
蒋屹听不到手机里面的声音,因为缺氧,胸膛比刚刚起伏明显了一些,微微蹙着眉望着他。
一般人碰到绑架要么吓得屁滚尿流,要么苦苦哀求。
他倒是很淡定。
杜庭政挂断电话,把手机重新放回桌上,看了金石一眼,朝着蒋屹的方向抬了抬下颌。
金石上前撕开蒋屹封嘴的胶带。
因为暴力撕扯,蒋屹唇色很红。他微微张着嘴喘气,不显狼狈,倒是显得气色有种难以描述得易碎。
「贵姓。」杜庭政问。
「蒋,」蒋屹平缓了片刻,还是有些喘,「来给杜宜安补课的老师。」
金石无声地倒吸一口凉气。
杜庭政没什么反应,甚至连眼神都没有动一下。
「大学教授,」他垂着眼睫,瞥着他,把扳指戴好,手指顺着那边缘轻轻游走,「给高中生补英语。」
「没规定不能补吧?」蒋屹说着动了动,但是因为跪的时间太久,双腿麻木,没能顺利地站起来,「请问我能起来了吗?」
金石看向杜庭政。
杜庭政抬起手指。
金石连忙上前一步,扶蒋屹起身,又给他鬆开绑手的绳子。
「不好意思,蒋教授,没伤着吧?」金石非常抱歉,客客气气地小声解释,又把下属提在手里还好没扔掉的烤梨还给他,「实在是凑巧,阴差阳错,我向您赔罪。」
蒋屹的膝盖跳痛,手腕也针扎一般。
他笑了笑。
窗外晨曦初升,从圆窗上照进来,把他瞳孔映得浅了一些,显得唇色愈发红了。
「没关係,我可以走了吗?」
金石又看向杜庭政。
杜庭政一直看着蒋屹,直到这会儿才移开目光:「叫医生来。」
金石要去扶蒋屹,不等有所动作,只见蒋屹整理了一下衣服,拒绝道:「不必了。」
他提着那盒散发香味的烤梨,指了指里面桌子上的手机:「可以还给我吗?」
杜庭政沉默不语,金石便连忙取过手机交还到蒋屹手上。
蒋屹再有素质也说不出谢谢俩字,他点头示意,先是戒备地倒退了几步,继而转过身,顺着来时记忆中的路线离开了。
室内恢復了寂静。
静得金石心慌。
椅子拖过地板的声音蓦然响起,杜庭政站起身来。
金石腿一软,刚要认罪,却见他往里走了几步,落拓搭着敞开的浴衣,站到了窗边。
阳光从他颈侧开始,一直横跨到腰间,画出一块边缘模糊的不规则棱格。
透过圆窗远眺,巨大的振翅石狮子下,蒋屹一手拿着手机讲电话,慢吞吞绕过温泉池,一瘸一拐地出了杜家的大门。
第2章 抓对人了
门铃响起来,蒋屹放下冰袋,把裤腿放下去开门。
门外的杜宜安一脸焦急,一见他就着急地检查他身上有没有伤:「吓死我了,你还好吗?」
蒋屹一条腿撑着地,另外一隻脚虚虚踩着地面。
闻言笑了一声:「还可以,你怎么跑来了?」
杜宜安扶着他进门,看到了沙发边上的冰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