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里也没有人,蒋屹往外走了点,给金石打电话。
电话通了,蒋屹小声问:「金石哥,是你吗?」
金石似乎还懵着,过了一会儿才出声,有点惊讶:「蒋教授??」
「是我,」蒋屹说,「你在哪里?我没有衣服穿,有干净的衣服吗,我该去上班了。」
「马上来,」金石连忙解释:「我就在楼下。」
出了长廊便是交错的楼梯,蒋屹走到扶栏边,探头往下望,果然看到金石正在大厅里跟人讲话。
金石也看到了他,匆匆转身上了楼:「你怎么穿这个就出来了?」
蒋屹低头看了自己一眼,长袖浴衣,不薄,也不透。
他穿浴袍比杜庭政要认真一些,但是小腿从底下露着,脚腕十分修长,脚色也白。
金石脸红了红,不好意思看他,想把他赶回屋:「我叫人送衣服过来,腰围多少?」
「会迟到吧,要不我借你的穿?」蒋屹觉得好笑,嘶哑着嗓子说,「你个直男,别这样啊,我又没光着。」
他这副状态,一看就是跟杜庭政该干的都干了。
他刚从床上下来,就穿上自己的衣服,金石觉得命不久矣。
「不会迟到,我看着叫人送吧。」金石按着耳麦要了衣服,继续问他,「车和早饭已经准备好了,给你端上来吃?」
蒋屹往下望了一眼,正赶上客厅里的人抬起头来,视线锁在了他身上。
蒋屹收回视线,他的膝盖旧伤加新伤,被烫伤的疤也痛,胃不痛了,但是有些反酸噁心。
「我吃不下,」那人还在仰着头盯着看,蒋屹往里面站了站,用扶栏隔绝那视线,「我去了单位再吃。」
金石点点头,叫人给他打包了几样早饭。
看他做这种事情轻车熟路,不知道处理过多少次了。蒋屹忍不住问道:「你们杜先生,经常带人回来吗?」
金石张了张嘴,要说话,又停住了,深深地瞧了他一眼。
「又套我话?」他眯起眼笑了笑,摇摇头。
蒋屹想了想,问他:「从今开始,你们不会再找我的麻烦了吧?」
金石想说不会,临了又犹豫了。
昨夜的杜宜安凌晨才离开,卧室里的叫声断断续续响了半夜,金石从来没听过有人在床上这么放肆的叫。
他难免高看蒋屹一眼,一时间竟然分不清到底是杜庭政厉害,还是蒋屹厉害。
蒋屹明白了。
他想吐,没看到垃圾桶,拽着浴衣底部捂住嘴干呕。
金石吓了一跳,过去扶他:「怎么了?要不还是先吃点东西,您还好吗?」
「我胃里难受,」蒋屹没吐出来,缓了一会儿,烦躁起来,抱怨道,「我浑身难受。」
他真的太脆弱了。
好像受不得一点罪,稍稍用力就能把他捏断。
金石下意识连声音都放轻了:「要不别去上班了,能请假吗?」
请假这头根本不能开,不然之后有人要作妖,今天让他请,明天让他请,那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蒋屹回答的和昨天一样坚决:「不能。」
这下金石也束手无策,按下耳麦要叫医生,蒋屹担心再拖下去杜庭政会醒,打断他催促道:「衣服来了没有?」
他一手拿着手机,腕上戴着手錶,显然不打算再回卧室里去了。
金石又催了一遍,几分钟的功夫,几套衣服送到了门边,金石下楼去拿,又匆匆返回去。
蒋屹没细看,忽略掉西装类显太正式的,拆了其中一套休閒的,扶着走廊的墙换衣服。
金石率先下楼,两分钟后,蒋屹也走了下来。
他穿这身实在是太显年轻了,软绒绒的毛衣领口处绣着只白色的小猫,看上去有点别致,跟他气质很搭。
客厅里坐着的杜鸿臣看看蒋屹,又看看金石,清了清嗓子,打了声招呼:「你好。」
蒋屹走路不敢用力,下了楼梯后也走得有点慢,已经快到了门边,还是礼貌地回了一句:「你好。」
金石给他打开门,示意他不用多聊。
不料杜鸿臣在身后问:「你叫什么名字?」
有点没礼貌,蒋屹没回答,出门坐上了车。
汽车拉着他一路出了杜家,在长街飞驰而去。
第10章 发烧
金石回到厅里跟杜鸿臣面对面沉默。
杜鸿臣等了一会儿,问道:「刚才出去的是谁,怎么从二楼下来了。」
金石不吭声,当做没听见。
杜鸿臣看了他一眼,没好气道:「听不见我说话?」
「不知道该说什么。」金石说。
「问你刚才的人是谁?」杜鸿臣重复了一遍,加重了一些声调。
金石还是那副强势的态度:「暂时不能确定身份,或许您可以问问大爷。」
在这个家里,敢过问杜庭政的事,那纯粹的活够了。
杜鸿臣张了张嘴,抬手腕看了一眼时间,皱了皱眉问:「大哥今日忙吗?如果事情多,我明天再来也是一样的。」
「不知道,」金石肃着脸,「工作上的事情秘书负责,如果着急,您可以给他打电话。」
他这态度跟刚刚送人离开的时候对比的有点太明显了,杜鸿臣不得不重新揣测刚才那人的身份。
先不论出挑的长相,从气质上看应当不可能是个简单的用来消磨时间的小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