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和帝道:「没有。当时母后不让我吭声。宫里乱成一团,我只吃了一些梨汤止咳,冰水降温。并没有服用任何药物。」
梁难哀嘆,「满寅之毒表征显于肺部,及时服药解毒润肺,止咳平喘,用黄连、黄柏以清除余毒;復以百合、麦冬、沙参滋养肺阴,更佐以杏仁、桔梗,宣肺止咳,化痰平喘。三日必能除毒。」
「若是未曾用药。满寅之毒盘结于肺,日久侵心、肝、脾等臟器,耗人精血。时间久了,怕是性命不保。」
郭太后吼道:「你放屁!我看过徐寿的密檔,少量的满寅对身体并无太大的危害,只是看着吓人而已。当初先帝选满寅也是此意。」
「你少在这里危言耸听。」她转而对庆和帝道:「我儿,你身体不适,请太医诊治便是,别听信这种江湖郎中胡言乱语!」
梁素听得不乐意,这时候也不敢乱说话,偷偷看向他老爹,梁难朝他摇摇头。
庆和帝并不理睬郭太后,而是继续问道:「那梁先生可有治疗的方法?」
梁难摇摇头,「蔡小亭的笔记中还没有三十年未解毒的案例。我只能慢慢给圣上调理,逐渐拔出毒素,我也不能保证一定能行。」
庆和帝点头。
他对郭太后说道:「母后,我中毒以来,夜里不得安睡,季节转换就咳嗽不止。父皇还曾问起过,您就说我娘胎里带着体弱。」
「那时候我不清楚,又不敢让父皇失望,拼命地练武,想把身体练好。」庆和帝慢慢回忆着,「结果反而伤了元气。这几年找的名医都说我体内余毒未清,伤及心肺,我就想着查一查三十年前的事情。」
郭太后拉着庆和帝的袖子,「我儿,母后不是故意的。我以为后面太医们给你养着,身体慢慢就好了。」
庆和帝突然捂着胸口,冯能熟练地端来一隻渣斗,邱冲弯腰伺候他漱口。
郭太后看见里面猩红一片,「你,你这是?」
庆和帝轻轻拨开郭太后的手,「母后现在才知道吗?也是,你忙着剷除谢家的势力,忙着对付闽王,忙着同世家大族争夺土地。」
邱冲弯腰低声道:「圣上要不要歇一歇?苏大人和陈大人要不先告退?」
庆和帝大约是累了,「不用了,听到这里了,走还是留有什么关係。」
他对邱冲道:「下旨。太后身体不适,今日起闭宫门,宫外任何人不得觐见。」
郭太后后背笔直,厉声道:「陛下,你怨我恨我都对。但你要知道,我做得一切都是为了你,为了大启。」
第235章 终章(六)
「你看看,三十年前谢家权重势大,朝廷之政,几为其所垄断。朝廷的指令到了地方推行不得,州县官员还得拿着诏书去看一看谢家的脸色。」
「你登基以后,我们母子二人久受世家之欺凌。十几年的时间,我们才剥离世家之权,才破此局面。」
「这些你都忘了吗?」郭太后声泪俱下,「先帝的心愿都在你手上实现了。」
「我做得一切都是为了你,为了江山社稷,我问心无愧!」
庆和帝扶着邱冲站起来,「母后既然对我问心无愧,又何必隐瞒这么多年?你怕父皇知道,那等父皇走了,你怎么也不说呢?哦,对了,你为了大启的江山社稷顾不上这些小事。」
「后宫培养势力,挑拨皇子关係。」
「私下联繫朝中大臣,搅乱调查线索。」
庆和帝慢慢说着,「问心无愧这句话,将来下去你自己对着父皇说吧。」
跪在地上的几人都不敢抬头,默默听着这对母子互相伤害。
郭太后顾不上仪表,紧紧抓着庆和帝的衣袖,「我儿,你不能这么对我!」
庆和帝不再说话,邱冲轻轻抓着郭太后的手腕,「太后,卑职冒犯了。」
皇城司一干人静静走进来,将郭太后带走。
庆和帝看着苏黄哲道:「小匙,郭云清的口供不用录了。案子也不用再查了。把她送回松江吧。」
又对一旁的云攀道:「你同高阳的婚事作废。你也不用在刑部做八品录事了。」
云攀跪下大拜,「谢陛下。」
他最后看了看跪在角落的安影,说道:「安郎中,抬起头来。」
庆和帝看着安影,笑着道:「大启第一个刑部女郎中,不错。小匙的眼光不错。」
又对苏黄哲道:「小匙,你案子查的不错,就是胆子也大了些。」
苏黄哲跪在地上行礼,「臣知错。」
庆和帝咳嗽了两声,「知不知错的,也只有你心里知道。行吧,所有案卷给交于邱冲。」
冯能扶起庆和帝,尖着嗓子喊到:「回宫!」
曲终人散。
安影拉着梁素道,「这事儿就这么结束了?」
梁素看着不远处的老父亲,「大概是吧。我们家的免死铁券是不是都没用上?」
陈东看着云攀道,「云家小子,两面的细作,不要脸的东西!」
云攀拍了拍衣袖,「关你屁事!」
又对苏黄哲道,「小匙,不是我还有其他人,圣上怎么放心你自己调查谢家的的事情。」
苏黄哲微笑,「知道。就此别过,怕是以后不好见面了。」
云攀看了看安影和梁素道,「后会有期。」
安影朝他拱了拱手,梁素也潦草行了个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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