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为什么在我看来,钱才是最重要的,钱帛动人心,有钱我想要什么快乐自由没有,非要来山里受罪?」姜南书主打跟他唱反调,他说什么她都要反驳回去。

他给自己斟了一杯茶,眉眼温柔:「这三年我走过很多地方,看过很多风景,帮助了很多人,钱也许对你很重要,但是我不需要。」

「切,你在清高什么?」

周言叙眉眼无奈的看着她:「从我们见面到现在,施主就没有给我好脸色,我以前欠伱钱吗?」

姜南书听他一口一个施主就烦。

没好气道:「我有名字,我叫姜南书。」

「好,南书施主。」

姜南书:「……」

神经病!

见她气到了。

周言叙才给她倒了一杯茶:「我这人不太会说话,南书施主还是喝点茶消消气吧。」

她再次确定,这不是她认识的叙叙!

姜南书接过他递来的杯子,算是接受了他的好意,也懒得计较这个称呼。

她越想越气。

「你明明知道是你弟弟要害你,为什么把庞大的家产让出去,为什么要躲在山里度日,不杀回去报仇?」

「啊,你一直在生气这件事呀?」他问。

姜南书:「……」

周言叙笑了笑,坐在这儿,眺望能看见远方的青山:「我有心也力不足啊,家族对我这个病秧子寄予厚望,我这随时都会猝死的人,支撑着庞大的家族太累了,我想多活几年,言柏虽然心性不好,但是他做事干脆利落,也算是个合格的掌权人。」

想到他还没有根治的心臟病,姜南书勉强接受了他的说法。

「昨夜你说坏人会得到应有的惩罚,那三个人死的死,残的残,算是应验了,如果这句话用在你弟弟身上呢?」

「每个人都是一样的,还要有什么区别对待吗?心性不正的人,一定会有惩罚,只是时间问题。」

听他的回答。

姜南书喝了一口茶,垂眸看着自己细白的指尖,转过头岔开了话题:「你为什么法号叫归缘?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吗?」

「万物归于缘,始于缘,终于缘,缘分尽了,聚散就到了头,不可执着,不要执着。」

姜南书的手抖了一下。

杯子没拿稳直直的摔去了地上。

她不可思议的看着周言叙。

脑海里想的是他在火海里给她发的最后一条消息。

他说【人有聚散,这条路就到这儿了。】

她没有同意,凭什么就到这儿。

有那么一瞬间,两个人重合了。

姜南书差点以为他就是她认识的那个人。

可他却轻飘飘的笑着:「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说得不对吗?」

「不对……如果另外一方并不想散呢?归缘师傅,这种情况,应该如何?」

外面不知何时又下雨了。

风裹着深秋的寒意,有些冷。

周言叙双手捧着杯子取暖,他眸光很浅,但姜南书却看不透他的灵魂,他转头看向不远处的佛祖像,最终转过头看向姜南书:「举头三尺有神明,在神明面前不可说谎,如果违背,轻者时运不济,重者亲人朋友遭反噬,身体会受到损害,有很大机率会丧命,不如我来问你几个问题吧?你愿意回答吗?」

姜南书抿着唇。

金灿灿的佛像并没有给她普度众生的感觉,反而阴森森的给她不适感。

她想,她这种坏到骨子里的人,佛祖也洗不白她。

紧抿的唇瓣片刻舒展带笑,她眼神不惧的看向他:「你问吧归缘师傅,你问完我以后,我也有个问题想问你。」

「可以。」周言叙答应,然后才问道:「你有关係要好的朋友吗?」

姜南书想到许兮和勉强算半个朋友的严艺丹。

有些迟疑的点了点头:「有。」

「你觉得她们会离开你吗?」

姜南书果断摇头,就许兮的黏糊劲,只有她离开她的份:「不会。」

「那第二个问题,你有对你好的家人吗?」

「有。」

姜南书想到了养父母一家,他们对她是真心的好。

就算没有血缘关係。

姜南书也当他们是她的家人。

「他们会因为你性子不好而离开你吗?」

姜南书眉头开始微皱,还是道:「暂时不会……可能因为我还没有坏到让他们失望。」

周言叙对她一笑:「你不坏,你是善良的小姑娘,你救了跟你没有血缘关係的姐姐,不论你性子怎么样,她都不会离开你的。」

姜南书心里有些酸。

「哦。」她有些不自在的偏过头:「还有问题吗?」

「最后一个,你有喜欢的人吗?」

姜南书这次犹豫了。

她猛的转头看向周言叙,他清瘦的脸上带着浅笑,可姜南书第一个想到的人是陆清衍。

她应该是疯了。

「我可以不回答吗?」她问。

「那我也不会回答你的问题,就到这里结束吧。」

姜南书垂下眼睛,不跟他对视:「有。」

「但是他死在火海里了,他没有等我长大。」姜南书补充了一句。

她这才敢看周言叙。

「我都回答完了,你想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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