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嘛……嘿嘿嘿……」乞丐道士笑而不语,「不过,若你们想出去,倒也不难。」
他看向了林苏,「这就还得靠我们的林小友了。」
见众人都望向了他,林苏:???
***
另一头,一家客栈里。
徐覃:「你好,我是来自曲海省的徐覃,我……」
「啪」地一声,门被关上了。
徐覃抿了抿唇,又去敲下一个门。
「你烦不烦啊!都要会试了,谁有时间帮你啊!更何况,你朋友被金龙卫抓进密牢里没放出来,指不定是犯了什么大事,谁会去惹一身骚!」
「不、他没有犯事……」
「啪」地一声,这客房的门也被关上了。
徐覃看着被关紧的门,继续去敲下一个。
「你好,我……」
「啪——」
「你好,我……」
「啪——」
「你好……」
「滚开,你这个噁心的怪物!站在这里吓不吓人啊!」
「啪——」门又被关上了。
徐覃低下头,继续去敲下一个门。还没等他开始敲,这扇门就自己从里面被打开了。
那举子正要出门,看着直愣愣站在外头阴恻恻盯着他的徐覃,顿时被就吓了一跳。
「你好……」
「啪——」那举子害怕地忙不迭关上了门。
徐覃默默走到下一个客房门前。
「有病啊你!」
「走开!」
「这都第三次了你还有完没完?」
「抱歉,在下无能为力。」
「第四次了啊!」
「啪——」
「啪——」
「啪」 「啪」 「啪」 「啪」 「啪」 「啪」 「啪」……
徐覃花了五天时间,走访了京城里所有举子聚集的客栈,然而,没有一个人愿意帮他。
他拿着他的文章,去了京城各大书坊。夕阳西下,他从最后一个书坊里出来。
「徐举人,不是我不想帮你,只是这跟皇家扯上的事,谁敢插手啊?」那书坊掌柜看都没有看徐覃的文章,就温和而疏离地把徐覃请了出去。
徐覃孤零零地站在书坊外面。
这时,却有一堆人热闹地走了过来。
「你们听说了吗?有个姓林的举子被金龙卫抓了,马上要定罪了,他的朋友,那个姓徐的傢伙,就天天来各个客栈里敲门,想让我们集名上书,去释放他的朋友。」
「谁没听说?吴兄你还好,住在自己租的宅子里,像我们这些住客栈的,门都被那徐覃敲了□□次了,天天来敲,烦死了!我现在啊,白天都不敢回去,生怕又看到那个阴恻恻的傢伙……」
「欸,文兄,那林道安和徐覃,是不是都是你们曲海省人士?」
那被称为「文兄」的人,正是此次曲海省解元文才哲。
「不错。」文才哲说道。他一想起林道安和徐覃,心中不免不舒服。他明明才是曲海省的解元,然而第一次去见上官翰林时,却被拦在门外,直直去了三次才见到!凭什么那林道安和徐覃第一次去就被上官翰林迎了进去!
难道在上官翰林眼里,自己还不如这两个傢伙吗?
「哎,你们看!」有人指着书坊前的徐覃道,「那傢伙,是不是就是徐覃?」
「就是他!看起来这么阴森的傢伙,除了他也没谁了……」
文才哲看见徐覃这副寥落样,像只乞食失败的狗,又想起被关在金龙卫密牢的林道安,这心中的不舒服倒消了大半,反而多了些居高临下的同情。
「毕竟是我的同乡,这徐覃本来在乡试时排名就靠后,如今为了那林道安,整日在外奔波,也不静心读书、温习功课,如何参加会试?」
「更何况,他整日来骚扰各位同道,也扰了各位准备会试的心,害人害己。干脆,我们去劝劝他吧?」
「是这个理!」「文解元就是心善!」众人恭维着,便如众星拱月般拥着文才哲朝徐覃走去。
一人被忽略地留在了原地,嫉妒地看着文才哲。
此人,正是鹿鸣宴上故意刁难徐覃的王英光。他看到文才哲被人簇拥着、意气扬扬的样子,而自己却无人问津,不免心生妒忌。
明明他也是曲海省的亚元,可到了众举子济济一堂的京城,却像是一滴小水珠掉进了大海,竟显得平庸起来,无人关注,反而要讨好其他人。看到依旧是众人焦点的文才哲,他心中怎能不恨?
不过他很快就掩下了自己的目光,换做一张笑脸,跟了上去。
「徐兄?」文才哲与众人一起走到了徐覃面前,居高临下道,「我知道你与林兄交好,不过如今会试在即,还应当以功课为重。」
「林兄已在狱中,获罪恐成定势,你再继续奔波也无济于事,不如把心思都放到会试上来……」
「而且你总是去打扰各位同道,也不免让各位同道心中不喜……」
文才哲见自己真心实意地劝慰了那么久,这徐覃却一句话也不说,反而阴恻恻地盯着他,心中又是畏惧,又是恼火。
索性拂袖道:「罢了,既然你一意孤行,那就随便你吧。」
这时徐覃终于出声了,声音嘶哑难听:「道安他,没有犯事……请和我一起,上书吧……」
文才哲:「哼,顽固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