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楼里的人们见这些凶神恶煞的汉子们从他们之中抓了几个浑身上下看上去最富贵的人,然后剩下的人们便被费言的手下们驱赶着,茫然又战战兢兢地往外走。
等踏出这噩梦一样的青楼大门,意识到这些凶人没打算杀死他们时,不知是谁,第一个开始撒欢似的拼命奔跑,紧接着整个队伍「哄」地一声散开,嫖客□□们纷纷往外冲。
而青楼外的看客们便见青楼大门忽地打开,接着就有一群人一窝蜂地往外跑。
「杀人了!」
「妖怪啊!」
「快跑啊!」
看着这群人拼命奔跑,脸上满是害怕和恐惧,嘴上还喊着什么「妖怪」、「杀人」,不明所以的人们也不禁跟着跑了起来,恐慌在人群中不停地传染,人们的从众心理得到了最好的诠释,很快这里就变得混乱起来。
费言和他的手下们便趁着这股混乱混入了人群中。
应公子则被一个汉子挟持着,在人群中撞来撞去,他心中欲哭无泪,费言欲抓几个身份高的人做人质,自曝是丞相儿子的他自然免不了被胁持的下场。
费言和他的手下们有意地驱使着人们朝南面的城门跑去,这次混乱之后,可以预料到,汇阳城里的戒备定然会加严,他们要趁着城内禁卫还没有反应过来前离开。
然而很可惜,禁卫的反应比他想像中的快,在他和梨花妖战斗时,便有发现自己联繫不上主子的机灵仆从回府中报信了,也是这青楼本就是这汇阳城里的销金窟,来来往往的都是些权贵,禁军自然不敢大意。
这时,突然有一个被费言手下胁持的人喊道:「蒯统领,是我啊,快来救我!」
「嗬、嗬……」很快,这个人的脖子就被人捅了一刀,穿过了喉咙,再也说不出话来,瞪大了双眼,倒下了。
「啊!杀人了!」人群之中变得更加恐慌了,人们纷纷往周围跑。
而看到那个被杀死的权贵的惨状,应公子和其他被胁持的人都打了个寒颤,有什么小心思都被压下了。
真是个蠢货!应公子心中想要破口大骂,想求救也不是这么一个求救法啊,他都感觉到腰间胁持着他的刀离他更近了。
不过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帮强人被那蠢货叫破了方位,他们这些人质就成了有用的掣肘,应该……不会那么容易就被杀了吧。
那权贵临死前的叫唤成功引起了禁卫的注意力,禁卫军纷纷朝这边包围而来,费言早预料到他们离开汇阳城恐怕不会如此地轻易,眼前无法躲藏,他索性就不再躲藏。
往这边包围搜索的一个禁卫军骂骂咧咧地用刀推搡着这些平民,动作粗鲁,只是他没有预料到,在这群畏畏缩缩的平民中,突然有人持刀暴起,手起刀落,一个禁卫军的脑袋就掉在了地上。
轻而易举地杀死一个禁卫军后,费言从心中产生了一种畅快感,右臂正给他源源不断地带来力量,杀人就如同切菜砍瓜,不过他很快就听到有禁卫军叫唤道:
「这群贼人在这里!」
禁卫军包围而来,费言和他的手下们也聚集到了一起,很快一场恶战就发生了。
刀剑从来不长眼,禁卫军和费言一伙人可都不是仁善的主,于禁卫军而言,想要衝破他们包围的都是该死的贼人,而于费言一等人而言,挡路的都该死,在这样的情况下,通向南城门的路上很快就布满了尸体。
人们尖叫着、推搡着、哭泣着,在两伙人的厮杀中夹缝生存,却依旧不可避免地被波及到。
「泗山盗、他们是泗山盗!」
有见多识广的人认出了费言一伙人的来历,他们赫然是昌国甚至临近几国都臭名昭着的专杀权贵的盗寇,不过认出了他们的身份,除了让禁卫军在心里咒骂一下放这群强盗进来的城门守官以外,也没有什么作用了。
倒是几个被胁持的人质听了心中更慌了,专杀权贵,他们不就是权贵吗?
「蒯统领,不要杀啊,我们还在他们手上!」应公子努力地发挥自己人质的作用,朝蒯统领呼喊着。
然而,并没有什么用,局势完全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应公子还以为是蒯统领没有看到自己,拼命朝他挥手:「蒯统领,我是应丞相的儿子,应天宝啊!」
蒯统领却恍若未闻,青筋暴起地指挥着禁卫军:「都给我冲,抓住这些贼寇,斩首一人,可得黄金百两,杀死贼首,赏黄金千两!」
应公子的心凉了,他确定,刚才蒯统领看了他一眼,可是却跟没看到一样,很快就移开了视线,现在他的脑子里一片混乱。
不错,他爹的确与这位蒯统领不太对付,莫非蒯统领要藉机杀了他?可是不对啊,这里的人质可不止有他一个人,其中不乏有与蒯家交好的,要是今天蒯统领见死不救的消息传了出去,每家一口唾沫都能吐死他……所以,这蒯统领究竟有什么依仗,可以让他无视这些权贵公子们的求救?
应公子越想越是心慌。
而其他和他一样成为人质的公子们,在呼救无用后,也终于意识到了自己似乎被放弃了的事实。
「蒯文瑞,我*你大爷!」
「蒯统领,救救我、救救我……」
「蒯文瑞,我可是侍郎的公子,你不救我,我爹不会放过你的!」
然而无论是人质的哀求还是咒骂,蒯统领都置若罔闻,冷酷地下达继续杀敌的指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