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裴慢一拍落在最后。
他见胡棠和胡韵珊并行,胡坤和胡琛同行。
二房这阵势是成了,再及三人的官职高低,恐怕父亲要家族共荣的愿望会落空。
胡云深的书房里,胡芸翎见这些个学子、官老爷们都走了,自在地落座。
她白嫩的小手持深色流粉粼光的雀翎扇。
在轻摇扇间,笑道:「大伯,最近我上交库房的银钱只多不少,伯母还夸我了。」
胡云深瞧她这小模样,真是操碎了一颗大伯心。
「你也大老不小,居衡她就不催你?」
「我娘比大伯开明多了,我爹也不甚在意。
前头有胡阳这哥哥顶着呢。」胡芸翎嬉笑道。
「今日你哥为何没来?」胡云深留下她其二目的就是问这个。
「娘催人问了,说是卿事寮里还留下他在干活,赶不回来。」
胡芸翎把扇挡在面前,嬉笑道,「他那傻子,定是被人吆喝来去搞得团团转。」
胡云深扯了把唇角,挥了挥手,示意她离去。
「大伯,芸翎告退。」胡芸翎婀娜地拂低身段,随后跟脱了笼的鸟儿般欢快地离去。
胡云深的侍从明月看向欢脱而去的七小姐,心眼里是藏不住得喜欢。
七小姐落落大方,赚钱当家,胆量比几位少爷还大。
论谁敢在胡大老爷面前摆谱,就属七小姐。
不过,七小姐同六少爷一奶同胞,已经二十了还不嫁,确实愁坏人。
不知道什么样的人能入得了七小姐的眼呢?
「明月……」
胡云深喊几声都没叫应人,亲自走到门口。
侍从明月正凝目在老七远去的窈窕身影,神思不嘱,不知道在想什么。
瞧他这痴迷的神情,胡云深有种我家的白菜要被猪拱得不乐意。
他拍了拍明月的肩膀,蹙眉道,「去跟夫人说,今夜在前厅摆宴,喊二老爷和三老爷一起用膳。」
「是,老爷。我这就去。」明月抹把因心虚冒出的汗,拱手跑了。
胡云深看向已经无人的院内小径,边是烦恼地摇头,边迴转书房。
明月去而復返,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还带回个消息。
「老爷,夫人不舒服,」他见老爷急忙起身,赶紧匀口气,「医师刚走,说是夫人有喜了。」
胡云深跨出门槛的脚剎住,一脚踩架在门槛上。
他似听错了,又回头问遍,「你说什么?」
「恭喜老爷,夫人有喜了,听莲蓬说……」明月气太喘,举起二根指头。
胡云深的心情激盪,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待得反应过来,先是发现自己竟然踩在门槛上,此为君子无礼之举。
他汗颜时目光已经带喜色,一下子跳过门槛,快跑向胡大夫人的院子。
从跑到走,越走越快,渐渐地又跑起来,直至季暮云的院门口,胡云深已经是上气不接下气。
一路上,他的脑子里想起上一次这么不顾君子礼仪的跑还是在官僚里听下来禀「夫人要生了」那会。
未入门,他先急喘气,本是高声,却低哑地喊了声:「夫人。」
季暮云看向他红脸夹汗,暗瞪了老是同明月、明泉告密还偷笑的莲蓬,上去扶夫君,反被夫君小心翼翼地扶上椅子。
两人目光相较,情意绵缠间又有点儿道不清的难为情。
老蚌生珠,多少有点令人难以启齿,却又有喜意在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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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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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父亲院落离开后,胡裴还想再同胡云深说说几位皇子的事。
听明泉来报母亲那边的喜讯,一时间呆了呆,瞬间又笑了。
他抱起躺在靠椅上的白狐,轻抚白毛,喃喃道:「多谢。」
「嗷嘤呜呜……」不谢。
当年我出雷积山,借用过你的狐狸身体行走世间,这便算是还了。
雷冥尊的魂识淡定道。
胡裴眯起眸,停下撸狐毛的手。
他把狐狸举在眼前,瞧入他的红眸,同样平静道:「这交易不对等。
我娘的事是因为上次帮你解决冤魂换的。
这么说来,你还欠我一笔恩。」
所以当初说要报恩,竟然是真有恩要报?
「嗷嘤……」
雷冥尊的魂识毫无意识地叫了声,直接闭目缩脖子入睡。
这胡裴真得是比朝歌还机灵、会计较。
胡裴勾起唇角,笑得十分惑人。
他抱起飞白,向主院走去。
这会还得去见见母亲,以安她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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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胡府大房有喜,除老太君和胡云深一家三口心满意足外,随季暮云的肚子日渐显怀,宅邸主事的活经老太君同意,交给三房夫人居衡来管理。
居衡喜欢培养女儿胡芸翎,把她拉来历练管家的事。
二房文璋夫人倒没说什么,甚至直言直语得把女儿胡韵珊塞给居衡夫人,请她一个是教,二个也是教,一起看着教点吧。
居衡夫人二话不说接下胡韵珊,同女儿胡芸翎一起教管家之道。
二房的平妻翁婉玲不乐意,一个劲在胡云知面前吹枕头风,要他去把管家权弄来。
结果被文璋夫人以少妻程襄为刀,借力打力地压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