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伤痕,也被好好遮盖着。

没有任何人看见。

沈以南暗自鬆了口气。

薛渡没顺着沈以南的视线往下看,他很绅士地移开眼。

喉结悄然轻滚,他抬手拉起被子掖好,微哑声线里带着关心宠溺:「别这样敞着,容易着凉。」

沈以南应了声,大半张脸缩进被子,只露出眼睛。

他的声音还带着病后的沙哑:「昨晚……谢谢。」

只是对视一眼,沈以南脸上止不住冒着热气。

提起昨晚,薛渡眉心微皱,隐有担忧:

「昨晚我进来的时候,你的衣服都打湿了,发烧到快三十九度……」

「如果不脱掉,我担心你会病得更重。」青年语气带着几分歉意,「冒犯到你了吗?」

沈以南的本意完全不是听对方的道歉,他摇了摇头,认真地说:「我要谢谢你才对。」

「而且……对不起,没有回你信息。」

沈以南抿唇。

他记得,薛渡似乎是给自己发过信息的,但那时候他迷迷糊糊的,只是看了一眼,没有来得及回復。

薛渡安抚地摸了一下对方柔软的发顶:「昨晚是淋了雨吗?下次没带伞,可以打电话给我,我……」

他顿了一下,怕说得太亲密会吓到对方,改了口:「我让司机接你。」

沈以南轻轻「嗯」了声。

其实不是自己没带伞。

是昨天下午在公司,沈忠诚突然发难,让他们整个组跨越大半个城区去送资料。

送到了,又有新的文件送。

也不准他们开车送,说是公司的规章制度只允许乘公交车。

其中一份文件本来是要组里一个小姑娘送,但那地方实在太偏僻了,沈以南不放心,便和她交换了。

送到后,他发现自己放在公司楼下的伞被偷了,只能步行将近半小时去公交车站。

沈以南自己其实无所谓工作,待在宏宇,不过是为了沈华安心。

但沈忠诚是把任务给了他们整个组。

沈以南不愿意因为自己一个人,影响其他人。

组里还有单亲妈妈。

他虽然没说,薛渡却明白其中并不简单。

青年垂下眼,眸中闪过几分难以捕捉的情绪。

但再抬眼,却又是温和笑意:「昨晚定时了粥,我去看看。」

虽说是去厨房。

脚步声却先蔓延到了浴室。

水声响起,像雨落下。

淅淅沥沥,遮盖住低哑闷哼。

……

沈以南昨夜本就没睡好,吃过粥,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一直到中午,才醒。

他摇摇晃晃起身,套上一件白色T恤。

正要找下装,却突然想起遗忘的事情,踩着毛茸茸的绵羊拖鞋跑了出去。

薛渡正坐在沙发上看文件,听到声音抬起头。

视线下滑,落在少年腿间。

T恤是宽鬆版,但只堪堪盖住大腿根,莹白修长的腿一览无余。

偏偏,他还一无所知。

「我好像忘了上课。」从小到大从未缺课的优等生惶惶不安,「我、我早上有一节专业课,……」

薛渡收回视线,温和的笑容让他看上去文质彬彬:「别担心,我帮你请过假了。」

「啊……谢谢你。」

沈以南鬆了口气。

但旋即冒出疑惑。

薛渡怎么知道他有课?

也许是目光暴露心声,薛渡指了指沈以南放在沙发上的手机:「昨晚你的手机闹铃响了,提醒你复习。」

沈以南走过来拿了手机,却还是有点心不在焉,坐在边上问薛渡:

「你是跟老师请假的吗?老师怎么说?」

薛渡轻笑:「他说没关係,让你好好养病。」

他又补充:「都是大学生了,没关係的。」

这倒也是,别说请假,就是专业课逃课的也很多。

只是沈以南太重视学业了,以前不舒服也会撑着去上课。

「你睡觉时,有同学打电话来。」

薛渡不经意一般转移话题。

「谁呀?」沈以南有些意外。

他在班上没有朋友,完全没料到会有人打电话给自己。

「江旬。」

沈以南微愣:「他找我做什么?」

他眸中闪烁着疑惑。

薛渡缓缓说:「他问你什么时候去上课。」

他顿了顿,带着几分试探:「你们现在是朋友吗?」

青年的语调是一向的温和,视线却一瞬不瞬落在沈以南脸上,似乎在观察他的反应。

沈以南想了想,自己最近似乎没有得罪江旬。

他其实不太想让薛渡知道自己和同学间有矛盾,便摇了摇头:「不是,以前一起做过小组作业。」

薛渡俊美眉目舒展开,笑意清浅:「那就不想了,粥快好了,我去盛一点。」

转过身,青年唇瓣微勾。

原来连熟人都算不上。

客厅里,沈以南忽然发现自己刚才一直光着腿。

热度蔓延上耳根,他匆忙起身,正要去卧室,手机却忽然响起。

沈华的关切又带着几分焦急的声音透过话筒传了过来:

「南南,你现在在哪里?和谁一起?」

第44章 比爱自己更爱你

和谁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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